谢晚宁见他笑容有一丝的落寞,心中不由一揪,连忙道:“巧的很,劳烦邵夫子还记挂着我,肯来给我送药。只是夜晚寒气重,邵夫子的身子骨向来弱,小心着了风寒。”
谢晚宁关心的话音落下,邵暮蘅便敏锐地感觉到,唰唰唰三道视线同时落在了他的身上。
邵暮蘅表情不变,神色自然地往前走了两步:“在下曾说过,青玉观一夜若是没有谢夫子出手相助,在下也许命不久欸。君子重诺亦重恩,还请谢夫子不要推辞在下一番心意。”
这句话完全打在了谢晚宁的软肋,她连忙道:“邵夫子哪里的话。”
“什么哪里的话,本侯瞧他哪里都不像话。”子车寻站起来,对着喻殊白低声问道:“邵暮蘅又是怎么回事?前段时间那么冷淡,现在又来献什么殷勤?”
喻殊白瞥了他一眼,笑容里都冒着寒气:“小侯爷没听人家说吗?只是来报恩的。”
“这话只能用来骗鬼。”子车寻嗤笑一声,然而等他看见谢晚宁面上的一派感动之时,又磨着牙补充了一句:“还有谢晚宁。”
被当鬼一样骗了的谢晚宁对邵暮蘅拜谢,邵暮蘅见她不肯出牢房的门,便将药送了过去。
谢晚宁收了。
老刑部尚书实在是被这帮人折腾坏了,擦着头上的汗,讪讪道:“那既然邵公子送了药,那便早些回去吧,此地乃是刑部,不可随意逗留。”
“是。”
邵暮蘅应了一声,但脚步没有动,显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邵公子?”老刑部尚书又催促了一声。
邵暮蘅往后退了两步,没回复老刑部尚书,复又转过来对喻殊白道:“不知喻院长留在刑部所谓何事?”
“左思深夜私自对我澜沧书院的夫子动刑,我身为澜沧书院院长,自是需要留下来看顾谢夫子的安全。”喻殊白表情自然。
邵暮蘅顿了一下,又问子车寻:“那小侯爷又是为了什么?”
“谢晚宁这人虽然蠢了点儿,但好歹是本侯的授业恩师。不过三天牢狱之灾,本侯打算与她同吃同住,免得有人再下暗手。”子车寻的语气一派理所应当。
邵暮蘅轻笑了一下,转眸看居简行:“那摄政王此行也是为了谢夫子……?”
居简行顿了一下。
他确实是为了谢晚宁,但是他不能言明。
一个活在众人警惕视线之下的人,不能拥有软肋和弱点。
谁都知道打蛇要打七寸的道理,谢晚宁便是他的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