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宁一愣,不太理解邵暮蘅为什么忽然这么激动。
但是她想了想,觉得也许是邵暮蘅经历过世事沉浮之后,没人会再以他年少时的才华赞他,他如今听到的声音,更多的是叹息、讥讽他江郎才尽,当年的红衣状元郎,如今混了个书院夫子。
谢晚宁想着,便上前拉住他的袖子,想说些什么安慰他。
但是邵暮蘅一动不动,注意力没有丝毫分给谢晚宁抓住他衣袖的手,一双眼睛只是死死盯着谢晚宁。
谢晚宁又拉了两下,邵暮蘅还是不动。
她疑惑皱眉,看向邵暮蘅,邵暮蘅也直勾勾地盯着她,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瞪着眼,你扯着我,我攥着你,场面竟然一度僵持起来。
在场的喻殊白与子车寻纷纷皱起了眉头,子车寻差一点就要主动上手去拉回谢晚宁了。
而这时,邵暮蘅忽然轻声道:“谢夫子没背错,《记立冬出游镇安》这篇赋,其实分了前后两次写。谢夫子背的是第一次所写,文馆刊印的是第二次所写。前者没有多少人看过,所以大家都不知道。”
谢晚宁仿佛找到了正确解释一样,粲然一笑,道:“瞧,人家正主都说话了。”
说着,她挤眉弄眼地戳戳喻殊白,打趣似地说:“院长,你可是难得出错。”
喻殊白见她如此,笑了一下,投降似地说:“哎呀,被你抓住了。”
但是他说着,往邵暮蘅那边看了一眼,眼眸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手指放在膝头一点一点的,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而向来习惯于观察众人表情的邵暮蘅,此时此刻却全然没有发现喻殊白的打量,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谢晚宁,嘴唇蠕动了一下,竟然露出一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说的不错,《记立冬出游镇安》确实分两次写就,前者没有多少人看过,后者刊印于文馆,因此广为流传。但是这些话他只说了一半,另一半真相是,他第一次写《记立冬出游镇安》,全是为了温月。
也就是说,他第一次写就的赋,只有温月看过。
谢晚宁,为什么可以一字不落地背出来?
一瞬间,邵暮蘅的脑子里不自觉地闪现出了他以往与谢晚宁相处的点点滴滴。
谢晚宁不能吃花生碎,理由与温月如出一辙,是过敏。
他不会骑马的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谢晚宁却能脱口而出。
再到如今,谢晚宁居然能一字不漏地背出他独独给温月写的赋。
她……是不是温月?
作者有话说:
邵暮蘅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