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殊白面色不变,依旧笑盈盈地说道:“真巧,早膳我也备着了。”
说完,喻殊白轻轻地瞥了邵暮蘅一眼,眼眸中掺杂着冷意和讥笑,像是故意在他面前提道:“邵夫子准备的是什么早膳?晚宁这些年口味有所变化,太久以前的东西恐怕吃不惯。”
子车寻在一旁看着,简直要牙疼。
若说论偏执阴狠,能与邵暮蘅相提并论的就只有居简行的话,那么论装腔作势、怪声怪气膈应人的手段,也就只有喻殊白能制得住邵暮蘅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唇枪舌剑,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在两人之间交锋了数百个回合,分不出输赢。
谢晚宁听着听着,腿站的都有点麻了。
子车寻是最不耐烦听这种勾心斗角的,他直接上前一步攥住了谢晚宁的手腕,将人往他那边一拉,道:“别听他们胡咧咧,走,去本侯的马车上,再搁这儿等下去,你都要饿成人干了。”
说罢,他就强行拉着谢晚宁走了几步。
然而下一刻,刚刚还在唇枪舌剑的两个人同时回过头来,两道视线如刀枪剑戟一般戳向子车寻,异口同声道:
“小侯爷站住!”
“小侯爷留步!”
话音落下,两个人不由对视了一眼,但又各自嫌弃地移开了视线。
居简行在这个时候原本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喻殊白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居简行不由看了一眼滔滔不绝的喻殊白,想了想,又把要说的话默默咽了回去,继续默不作声了。
喻殊白道:“邵府子,这马车是喻某精心准备的,出自江南琢玉盟,便是车夫也是精挑细选,不会出任何纰漏。”
正说着,这时,那个看上去眉眼清秀,一笑露出八颗白牙的马车夫,机敏地抢先一步凑到谢晚宁身边,道:“谢夫子,奴才是琢玉盟的,院长大人特别嘱咐了,一定要让奴才给您好好驾车。”
喻殊白颇为满意地看了他一眼,夸道:“我江南琢玉盟出身的人,机敏聪慧,精明能干,邵夫子你就不要再强求了。”
邵暮蘅眉眼阴沉了一下,正要说些什么。这时子车寻像是抓到了什么事件的关窍,赶忙也对自家车夫使了个眼色。
那彪形大汉接收到了主子的命令,连忙几步跨上台阶,跑到了谢晚宁身边。
但是他天生嘴笨,不会说什么好话,只好朝着谢晚宁重重拍胸保证道:“谢夫子,俺何三是一个粗人,说不来什么漂亮场面话,但只一条,我们家小侯爷嘱咐了我要好好保护您,我何三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让您掉一根头发。”
谢晚宁面色无奈。
子车寻颇为得意地扫了一眼喻殊白家的车夫,道:“若是危机时刻,我子车家的车夫,好歹还能冲锋陷阵。但就在座各位的细胳膊细腿,若真遇到了什么事儿,怕是只能拖后腿吧。”
邵暮蘅满眼笑意地瞥了子车寻一眼,眉眼看似温暖柔和,但深藏着一丝讥讽与冷意,他对着自家的车夫招招手,道:“西甲,你过来。”
第三辆马车前的车夫立马听话地走上了台阶。
何三居高临下地瞧着西甲这个小身板,忍不住从鼻孔里喷出了一口气,满眼的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