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朱桢颇为讥讽地提了提嘴角,道:“慧极必伤,太聪明的人没有伪装,下场通常惨极。这一点,你身边的人应该都很清楚。”
我身边的人?
谢晚宁愣了一愣,一时间不知道朱桢指的是谁。
但她正要细问的时候,朱晨曦像是做了什么噩梦,猛得大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手下意识地往身边一探,结果摸了个空,脸色更苍白了。
“宝儿?!小宝!”朱晨曦大声喊道,满是慌乱。
谢晚宁不由看了朱晨曦一眼,结果余光发现朱桢的脸色有些发黑,似乎很不满“小宝”这个小名,但是谢晚宁看他的手紧了紧,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对谢晚宁吩咐了一句:“护送我与父亲回府,我会立马带你去见一个人。”
“殿下要带我去见谁?”谢晚宁紧紧地盯着他,心里有些忐忑。
难不成朱桢知道她要来查父亲在夜郎的过往?
可是不对啊,她的身份被喻殊白保护的极好,基本不可能有人知晓。
就算朱桢再怎么年少聪慧,多智近妖,也不可能知道这一点。
想着,谢晚宁略微放下了心,等着朱桢的回答。
朱桢却给她打了个哑谜:“一个你应该想见的人。”
说完,他还给了谢晚宁一个提示,道:“夜郎的疫病全靠了他。”
夜郎的疫病谢晚宁心里琢磨了一回。
这时,朱晨曦又在破庙里面叫了起来:“宝儿!宝儿啊!我的宝儿!你哪儿去了?!”
朱桢叹了一口气,烦恼地捏了捏眉心,没再理会谢晚宁,重新将手拢进了袖子里,转身回了破庙。
谢晚宁的视线随着朱桢看过去,看见朱桢回到破庙里的时候,朱晨曦刚要起身去找他。看见朱桢回来之后,朱晨曦一个猛扑上去,把小小的朱桢抱了个满怀,几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宝儿啊!你去哪儿啊!吓死你爹我了!我可就只有你一个儿子!”
朱桢的衣服头发被朱晨曦蹭的凌乱了,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面色黑如锅底。
谢晚宁看见他颇为不耐烦地翻了一个白眼,但好歹没有推开朱晨曦,而是使劲儿拔出一只胳膊,拍了拍自己老父亲的背,道:“好了,父亲,孩儿没死。”
朱晨曦听了,哭的更伤心了:“呜呜呜,是爹没用啊!活了一把岁数了,还被迫带着你东躲西藏的!宝儿啊!像你这么大年纪的孩子,都还在爬树摸鸟蛋,下河捉鱼鳖呢!宝儿,爹对不起你啊!”
朱桢叹了一口气,稚嫩的小脸上罕见的多了几分沧桑,幽幽道:“父亲,孩儿也不喜欢爬树与下河。”
朱晨曦哭泣着从朱桢的怀里抬起一张胡子拉碴的脸,泪眼汪汪地说:“宝儿,爹知道你早慧,瞧,都体贴着爹不肯说实话。爹是真的心疼你啊,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