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回首过去,展望将来台上演员就位。所有观众正襟危坐。却已经有眼尖之人发现为首之人的身材似乎略微娇小了点,不像是云老先生的身段。烟绯这时问:“你知道今天唱的戏曲名字是什么吗?”
这样的问题宛若商蟠名字是什么一样没有必要。他有些无奈地回答:“名字不都是已展在门口了吗?我记得是《仙人往事》。”
“你以前可听过?”
商蟠这时摇了摇头,不过随后反应过来:“你不和我说是新戏嘛?怎么会被我听过。”
这时只看她脸色出现一股戏谑,然后开口:“那商蟠你要不要猜猜这戏曲内容呢?”
“甘雨姐也一起来猜猜吧。”
甘雨一愣,有些措不及防地回答:“我猜不出来吧。”
但另一边的商蟠却来了兴趣,兴致勃勃。这剧名已经把仙人二字摆在明面上,应当唱的是和璃月的某位仙人有关系的事情。但以往之时,璃月戏已经是将魔神战争时期的仙人故事传唱了个遍。难不成是云瀚社又发现了什么古籍,想到了什么新奇的故事。亦或者最简单的故事,唱岩王帝君!这位伴随璃月千年之久远的唯一帝君,在如今璃月戏中有大半以上的故事在称赞的,传唱这位璃月的老父亲!如今这仙人往事,若说是唱帝君的可能性似乎很大啊。但如此一来,剧名为何不用《帝君往事》,这样岂不是更显而易懂?还是为了制造悬念,增添神秘。一番思索下,商蟠最终还是决定下了心中推算,悄悄地看了眼钟离后说:“我觉得这戏唱的是帝君!”
“喔,可是确定下来了?”
烟绯说。“嗯,确定。”
烟绯看了眼甘雨,问了同样问题。而她则是摇了摇头,兴致缺缺地说了句不知道。甘雨抬起头,一对黑色长角如此与众不同,眉目之中平静情绪占据多数。开口说:“看下去就知道了。”
话音一落。只听台上已是高音叫迭起,直通天灵。而为主之人的云堇却在此刻来了一个惊为天人的哄堂亮相。随着音乐起伏顿挫,下方的观众也顺势被调动了情绪,目不转睛地直直地看着台上表演。钟离和商蟠对璃月戏本就颇有见地,如今一看这台上之人,无论基本功或者唱功,皆是大家之范。浑然不像个十多岁的豆蔻少女。果然应了云老先生那句后生可畏!音乐在这时转急,好似遍布杀机,而此刻商蟠看着台上锋芒展现,场景刹那昏暗无光。乃是绝境一处!可转而他忽然发现一个绝妙的巧合。这样的场景,似乎和阿斯莫德第前不久入侵璃月时的景色颇为相似,竟能此时此刻的如此相似?他一想,但最终并无深究,或者就像心中所想一样,可能只是凑巧罢了。但这时台上场景一转,只看台上云堇忽然手拿宝剑。唱道:“妖邪不除,何得家安!”
而面前一位身着黑衣之人对道:“可叹,可叹,你斯手段不精,能奈我何?小小璃月,尽在我手!”
商蟠一愣,这情景虽是话语不同,但那日和阿斯莫德的战斗之景的画面怎得忽然历历在目。那烟绯这时戳了戳商蟠,然后道:“你这还没看出来吗?”
甘雨这边目不转睛,心中有数,语气带着一些惊喜道:“这仙人往事,原来是写的商蟠啊。”
钟离喝了口茶,忽然笑道:“听多了岩王帝君故事,早就略微厌烦,今日过来果真是不虚此行。”
这话一出,尚年雨和白霜怜这二位七星顿时震惊。这是璃月人说得出来的话?岩王帝君故事听厌了,闻所未闻的怪事。但他们二人却并未回话亦或者反驳,因为钟离所言的确并非胡言。璃月戏曲多数曲目正是岩王帝君降妖伏魔的故事,少数几个会讲一讲关于帝君的朋友和往事。但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听得多了,说不厌的,其实到还真是少数。再美味的菜肴,也顶不住天天的品尝啊。只是能如钟离先生这样正当光明讲出来的,可就是需要另外的一番胆量了。反而商蟠这边,目光古怪,有些不解。这璃月戏曲向来摘古颂典,怎么会突然来唱这近日发生的故事了。这可不符合那些老一辈人的创作习惯。但仔细一听,商蟠忽然从这次戏曲中的发现略微的眉目,这曲子和唱词,台词听上去也不像是出自那位老辈之人的手中,听着给人感觉是新奇甚至是充满活力。不出意外,这次的戏曲应该是那位年轻先生,云堇亲自创作的。若果真如此,这小小年纪,这般才能,当真是令人钦佩。甘雨这时看着台上,眼眸闪烁,听着云堇之音缓入耳中,直达天灵。心中不知怎么的,竟是有些心潮澎湃。她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可转而之时,忽地想起自己那已经过去许久的尘封记忆。甘雨对戏曲并无研究,甚至不会刻意去听。只是偶尔会在路上巧合听之。但这真的只是单纯的巧合吗?她这时听见了云堇的声音,将那本是蒙尘的记忆逐渐清洗,变得透亮清晰。那日自己漫步璃月港,虽然孤寂,可忽然听见的戏曲声,却略微觉得熟悉。于是不自觉地靠近,不正是那日自己发现商蟠归来之日吗!因为那声音正是商蟠所唱啊!甘雨猛然看向身旁的男人,他并未看着自己,只是静静地看着高台上的演出。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过去的往事。“我。。。。。”本是放在膝盖上的小手,覆着一层薄纱,有些跃跃欲试地飘向那不动的宽厚手掌。但忽然台上音乐一顿。好似万物皆静,全场寂静无声。甘雨一愣,下意识地收回手去。看向高台。只听!“本是清仙走凡尘,捧书授人过往经。”
至此,落幕。“好!”
词落乐闭,全场喝彩,即便是商蟠和钟离此刻也是双手腾空,不住地鼓掌。其他人,尤其是尚年雨,那鼓掌声音可叫犹如雷震。吓得旁边的观众都是一惊。只能说他是相当激动和痴迷吧。白霜怜只能无奈笑笑,手上也鼓鼓掌,表情还算正常。至于凝光,北斗,刻晴,这三位年轻孩子,她们看得懂,但又不懂。只能露出“啊好厉害”这样的表情。而那位一开始说着很喜欢戏曲的胡桃小姐,此刻已经在商蟠怀里睡着了。那胡老堂主看见这情况顿时满脸无奈,然后觉得极其丢人。商蟠这边倒是小心翼翼不愿吵醒了她,也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毕竟胡桃这年纪能对戏曲有浓厚兴趣,除非是出生在戏曲世家,否则就多数孩子而言都差不多会是如此情况。毕竟看不太懂,自然不会有兴趣产生。但在这时,商蟠看向对面的钟离。问道:“钟离先生认为这出戏如何?”
“依在下拙见,虽然略有瑕疵,但确实新颖难得的一出好戏,尤其那位云先生,不出意外以后也会是戏曲大家。”
真是相当高的评价呢。商蟠点了点头,紧接着众人便是陆续起身。观众也因为散场而开心离开,不过因为这里是茶馆,所以留下来喝茶聊天,细细品味刚才作品的人依然不在少数。众人交谈,一片祥和,却听招呼声来。而后听那脚步声稳稳当当靠拢。定睛一看,原来是云瀚社的诸多演员们一同过来。他们多数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商蟠,而这时云老先生旁边的妇人开口。那声音婉转动听,咬字清楚,定然也是一位戏曲大师人物。“见过各位先生,不知今日戏曲可还入得了各位尊耳?”
这说法实在谦虚。刻晴祖父当即说:“夫人真是客气,令爱无论动作,或是唱功,都是一等一的好,以我看也会是一位大师人物。”
众人附和。而那卸了妆的云堇此刻小脸上露出骄傲,神色也是傲然。云老先生这时和气道:“那商蟠先生对此有何看法呢?”
他并未询问其他人,直接问向商蟠,这位在场的教书先生。烟绯甘雨一听,那还不知,这位当家过来,目地似乎就是为了得到商蟠的评价。一时措不及防的商蟠微微凝固表情。随后沉吟片刻,道:“我并非什么戏曲大家,云老先生若是想问关于评价一事,依在下之拙见还是问问往生堂的钟离先生,要来得更好。”
很显然钟离也未想到,自己这位侄子居然会来这一套。当即愣了愣。云老先生神色微变,而后抬眸看向商蟠身边的那位男性。可突然见,却觉得有些奇怪。于是问:“这位先生,家父可以喜欢听戏?”
商蟠一听,心中忍笑。倒是钟离随机应变,面不改色,说:“正是。”
“如此倒也说得通了,我年轻时候,记得有一人时常过来听戏,那人面貌和先生你,不说别无二致,那也是七八分的相似了。”
当年帝君化身凡人,的确也看过戏,只是和如今的穿着极其不同罢了。只不过这事就无需说得太过明白。“如此,那也请先生为小女这番表演稍作评价吧,以前你那父亲也时常评价过我的演出。”
“拙见而已,献丑了。”
钟离说,“流有创新,适得大体,稳功递进,可称上佳,只是令爱尚且年幼,日后仍有成长空间。”
云老先生和其夫人一听,眸中闪过惊疑。而后作揖感谢。一席话语,只叫云老先生对钟离刮目相看。这位看着年轻的男子,先不说他道出之内容如何,就这谈吐的稳重气场,简直和他的面貌极为不符。旁一直无言的云堇,这时走到了商蟠面前。可人的脸蛋,枣红的瞳孔,炯炯有神。看着商蟠,言声如铃。“商蟠先生,这次新戏您可还喜欢?”
商蟠言说:“说实话,表演深入人心,极具特色,只是对我而言,略有不适罢了。”
这就好像是别人把自己以前做过的事情拿出来表演一番,当事人看着总归会有些不太习惯。不过随后他缓缓开口,评价道:“不过云先生小小年纪能有这等实力,已是极好,若是有机会,可以去轻策庄演出一回,那里老人居多,想必会很期待你的表演的。”
“轻策庄?”
云堇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那里舞台不大,懂戏之人更在少数,去那里毫无意义。”
此言一出,让商蟠眼神凝固,进而露出一抹轻笑。于是继续说:“戏曲之妙,无需他人懂得,万事万物,寓教于乐,让人感到开心和归属,不才是目的吗?”
“戏台不大,怎陪得上我的努力,观赏人少,如何欣赏我的曲目?”
小小年纪这话出口,可真叫人是摸不着头脑。或者用另外的话来,便是称之为傲慢也未尝不可。但对于云堇的陈辞,众人听入耳中却已然觉得不妥。烟绯甚至已经认为商蟠会出言指正,毕竟他可是教书先生,但令人意外的,他却只是笑呵呵地保持原样表情。随口道:“或许如此吧。”
而这时年纪尚小的云堇抬着头,听着那随性的声音,没来由的心中一阵恼火。似乎是知道了商蟠并不同意自己的说法,却不明说。于是道:“你又不懂戏曲,只是个教书先生,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这句话,入了一旁正在和钟离交谈的父亲耳朵里。顿时吓得他脸色一白。走过来,厉声教训道:“云堇,休得对商蟠先生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