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松了口气的白管家似嗔怪般瞪看潘成,又执意般伸手挑起潘成的衣服,当他看见那些残留的淤青时不禁皱眉露出心疼,连嘴角都紧紧抿着。
“没事。”潘成含笑轻吐道,他边拉好衣物边朝白管家似撒娇般说道“叔,我饿了。”
白管家扯出抹略带伤神的笑便应声去备餐,他边走边说道“阿兰今天放足料煲的汤,您先喝,我很快搞好。”
潘成软下眼角含笑应好便起身朝厨房走去,落肚的汤是那般美味又暖胃,连心脏都随之发烫。
置桌的饭菜是那般简单又那般可口,一桌的家常菜因为白管家的存在而让其显得更家常。
白管家捻着碗筷立于桌边,他不时安静地吃着饭,不时转头和潘成说着话。
不知是因为灶台就在附近,还是因为白管家的存在,潘成恍惚地觉得此刻并不是在自己的家里,而是在那座孤岛的厨房里。
白管家并没有就潘成被绑一事不停地嘘寒问暖,而是不时询问两句,自然得就像那寻常聊天时不经意想起来的事情般,他似以询问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又似旁敲侧击般以确定潘成的状态,话里的松弛感就像他以往在潘成面前自说自话又絮絮叨叨般。
潘成则不时回应又不时抿笑,就像以往那个爱赖在厨房吃饭的潘成,就像那个在寻常的日子里和长辈一同吃顿便饭的晚辈。
潘成喝过汤又吃过饭,那安神茶始终安静地待在桌上,连盖都不曾打开过。
置桌的热茶被潘成用双手圈在面前,他看看桌面的保温煲便抬眸去看正在洗碗的白管家。
“母亲的安神茶?”潘成似不解又好奇般轻吐道。
一声轻笑伴着水声出现,白管家含笑叹笑道“茶就是茶,安神就是安神,少爷说的母亲是他的母亲。”
潘成抿了抿笑轻问道“白夫人秘制的安神茶?”
“不是。”白管家随即笑道,他关上水便侧身捻起干布挑眼去看潘成说道“夫人不姓白,别人也不叫她白夫人。”
潘成抿笑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该怎么称呼她?”
白管家边擦着器皿边叹笑道“用不上称呼,夫人已经离世,少爷不喜欢提起夫人,您最好也不要提。”
那张漂亮脸蛋上顿时没了笑,潘成略显错愕地低声吐道“抱歉,我不知道。”
白管家似不甚在意般笑道“不奇怪,少爷从来不会说起夫人,如果不是因为我带了安神茶给您他也不会提。”
潘成略显迟缓地点头轻应一声便保持沉默注视白管家,全然一副想听故事的模样,不想白管家却自顾自地忙着手里的事,完全没有想开口说话的意思,他不禁垂眸将视线放在杯里,这样的沉默来得并不意外,他可以说是十分习惯。
白二少的故事他略有所闻,他也对自己的主人有过无数的猜测,其父母双亡的可能性他不是没想过,只是当猜测获得确切答案时他依旧会感到惋惜,替白博感到惋惜,替其母亲感到惋惜。
那个成功将白老先生取而代之的孩子一定会让其母亲感到骄傲,也不知那位母亲有没有看见那一天的模样。
骄傲吗?或许吧。
他不禁想到自己的母亲,如今他的母亲或许春风得意,或许会在外人面前以他为骄傲,但实际如何他从来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不知白博的过去是怎样,也不知其母亲是怎样的人,对方又是抱着何种心情走过那些年的路。
潘成的思绪就像那杯中的茶水一般,表面一动不动,实际却因地心引力而持续下沉。
忙完厨房内家务的白管家见潘成枯坐的模样不禁轻声唤道“潘少?”
“嗯?”潘成似那走神的人般低喃道,双眸随之落在白管家身上。
“吃饱犯困了?”白管家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