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博嗤笑一声说道“借机发疯而已。”
潘成不禁垂眸哑笑,他抬眸敛了敛笑便试探性轻问道“今天也是您的生日?”
白博目不斜视地闷应一声说道“我不过生日。”
那张漂亮脸蛋随之抿出一抹毫不意外的浅笑,潘成缓缓移开视线轻吐道“您和疯子很有缘。”
那话语平淡得不似一声感叹,又不带任何情绪,就似那无心回应又脱口而出的话般。
白博随之轻笑一声讥讽道“不是有缘,是他没有生日,连身份证的出生年月日都和我写得一样,他要是想过生日天天都是他的生日。”
“一样?”潘成似不解般轻吐道。
白博闷应一声吐道“一样。”
困惑的潘成等不来白博的解释,亦等不来白博的侧目,那张没表情的厌世脸在沉默里始终无甚变化,潘成不禁垂了垂眸便移开视线。
那辆黑色轿车终是在沉默里平缓地停在地面上的方框里,白博锁好车便在迈步间朝潘成展开手心,潘成一如往常地抿笑将自己放进那五指里。
那牵握在一起的手随着上行的电梯出现在一家餐厅里,白博停步便侧头朝迎宾吐出预约信息,潘成在白博回头看他时惯性地抿笑便抬脚紧跟在其身边。
二人在侍应的展臂指引下停步在室外的一张方桌旁,白博随之松开五指伸手拉开椅便往下坐,潘成亦自行拉椅落座。
那置身于高楼大厦间的餐厅带着那一览夜色的空中平台,开阔又无天花的视野让人能肆意地感受这繁华里的景色,周遭微弱的各色光影不时晃动在空气里,天边那点未散尽的淡白落在黑蓝色的天空里是那般显眼又那般不值一提。
潘成不过扫看一眼便将视线落在面前的餐桌上,那暗黄色的小灯在此景下已发挥其作用,衬得一旁的摆设明暗参半。
周遭不乏已在用餐的食客,多为情侣或伴侣,让那轻缓的音乐平白生出两分暧昧不明的感觉。
此处大概是那约会圣地,又或许是那评价极好的餐厅,室内有几位美女正在记录自己的就餐环境或过程,她们或是站在落地玻璃旁摆拍,或是陷在沙发里捻杯,又或是礼貌地请钢琴手起身让位,一旁的弦乐手配合地拉动琴弦。
轻缓的音乐随着钢琴手的变换而改变,每一个音符都清楚地落进每一位食客的耳中,他们或是扭头观赏,或是浑然不觉般继续交谈。
潘成不禁被那变换的音乐带走些许注意力,其对面的白博侧头撇看一眼便看向潘成轻声问道“喜欢?”
潘成随即将视线放回白博身上抿笑摇了摇头,白博似不甚在意般勾了勾笑便移开视线。
那三两位弦乐手在一曲落结束后便抱着自己的乐器移步到室外的小舞台上,无人在意这似寻常般的变动,乐曲在短暂的停歇后便重新出现在空气里。
高脚杯伴着乐曲落在二人面前的桌面上,酒红色的液体在侍应的双手轻捧下跌进杯中。
白博在侍应撤步离开后便伸手捻杯朝潘成举杯,那干净透明的杯口顺着置桌的肘朝潘成倾去两分。
潘成不禁晃了晃双眸便伸手捻杯。
叮-
玻璃相触的声音清脆地落进空气里,这桌上的碰杯与此处不时响起的碰杯声无异。
潘成在抬杯间不免顺着余光去看白博,他甚少见对方手握高脚杯,那带着细小伤疤的手似乎永远在握不同又相似的厚玻璃杯。
对方虽握高脚杯却未让其身上的气质改变半分,那绅士的外衣下仍裹着不羁的狂傲敛起刻在骨中的修养,那举手投足间带着拙劣的扮演透着目中无人的高傲藏起那良好的教养。
这让潘成不禁勾笑收回自己的视线抿上杯口,他在眼帘一落一抬间咽下口中的酒。
甜。
这是潘成的第一感觉,入喉的酒甜得就似那桶曾置在二人中间的爆米花一样。
前菜在侍应的双手里置桌,潘成在白博伸掌作请下捻起餐具。
二人在无言的抿笑对视间各自转腕或抬手,他们一次次地轻置餐具又捻起
潘成随着一次次的上菜与撤碟终是知道白博曾说过的‘正经’是何意,就眼下看来,他们之前的每一顿饭确实都无法被白博称之为‘正经’,他不禁在抬手抿酒时垂眸缓缓勾出一笑。
对于一个不过节的人来说,白玫瑰的出现或许并不需要什么契机,那大概只是心血来潮,又或许是终于想要补上那从一开始就该有的‘正经’。
那在寻常日子里突然补足正经的人正随意地靠在椅里肆意地欣赏着周遭的景色,视线随着不时转动的脑袋或落在旁人身上或落在潘成身上,双唇不时抿上酒杯不时划出浅笑。
潘成总是带着笑意在第一时间里接住那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双眸里始终带着挥之不去的情愫,惹得白博总是垂眸勾笑便移开视线。
第152章142|玻璃
那微弱的各色光影不虚不实地荡在空气里,二人在周遭的交谈声与乐曲里不时对视又不时抿杯,他们似那饭饱的人又似那享受夜色的人,只余酒水的餐桌正等着那用以结束一顿晚餐的甜品置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