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账本也在里边,你正好看看有没有问题。”
乔雅南点点头进了里间。
虽然是三个大男人住,但是被褥都折好了,味道也不难闻。桌上摆着麻纸笔墨算盘,零零散散的纸堆在角落。
把布袋放到桌子上,乔雅南勾着凳子移开一些坐下,拿起最上面那张看了看,斗大的字东拉西扯,一个乔字比花体字都更花。
但乔雅南仍旧笑了,能自觉的学写字,思想上就已经在进步。
眼神移来转去,账本也翻到了底,什么都看尽了,最后才落在布袋上。
袋子没装东西的部分垂落着,凸显出薄薄一本书的形状,她把书袋子扯得平平整整的,明显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托起袋子摸到下边,也没有类似信封的东西,夹书里了?
掀起袋子一角,乔雅南眯起一只眼往里瞧,这一面竟然是书的背脊!
好气!
也不知在磨叽什么,对着袋子运了好久的气她才伸出手去,用两根手指把书夹了出来,信掉落在地。
乔雅南像是没看到,眼神落在简洁到只有书名和落款的封面上,竟然会最先出《不复》这本,落款……
乔雅南笑了笑,落款她并非忘了。
雅节,雅南,作节,真取巧,她的书有他什么事了。
眼神下移,看着地上的信她撇了撇嘴,决定让它在地上再凉快一会。
翻开书看了看开头,中间看了几段,最后着重看了结尾,有校稿,修正了一些过于口语的地方,但是整体来说改动不大。甚至可以说比她写的要多了分厚重,校稿的人很有水平。
视线又落到了信上,乔雅南矜持的弯下腰捡起来。
捏了捏,挺厚实。
边拆信,乔雅南边想,他要是敢给她掉书袋,她就把信撕了。
可真打开了,只看着开头的‘雅南’两个字,她的心就已经软了。
不是没听他这么称呼过自己,可多数时候他都是叫自己乔姑娘,哪怕当面诉说过心意,也从来都发乎情止乎礼,正人君子之典范。
‘雅南:近来可辛苦?我有些辛苦,时常觉得有两个我。一个在专心温书,为大考做准备;一个留在桂花里,每天从早晨欢喜到晚上,再从入睡就开始盼天明。明明每一天好像都不过是在重复昨日,却又每一天都那么鲜活,让我念念不忘,也支撑着另一个我加倍努力。
有两个好消息。第一个事关你:你的三个话本都会由志兴书局印售,和如今最有名的著书人同价,利润的一成。书局的东家是我好友,他对你惊为你是我的神女,我当然是认下了,你本就是神女。
第二个好消息事关我:我承嗣了,爹很开心,我从没见过那么开心过,母亲姐姐也是,我早该如此做才对。父亲还让我拜了因大师为义父,喜上加喜。
京城下雪了。往年这时候我都在书院,于掌教会比平时更早的把我们赶到操练场,让我们在风雪中锻炼体魄,练完之后和我们一起打雪仗。这是所有同窗最团结的时候,把武先生埋到雪里是我们每年最快乐的事。
今年我不必再在风雪中赤着胳膊练体了,可我同时也失去了这一份快乐,不过一想到这是长大必须要失去的我就很欢喜了。雅南,我想做个让你相信让你依靠的大人,我想做那个你无论何时都会第一个想到的人,我想帮你教导怀信,想帮你带小修齐,想桌子的那一方位置永远属于我。
雅南,你要等着我,不用很久我们一定会再相见。’
这封信,我昨天卡到今天,写了几个版本都不满意,再给我点时间,我估计还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