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被坐起来,沈怀信看着帐顶在心里盘算着种种。大考之后还有三月的殿试,虽然两日即会出榜,可再算上出榜之后的种种事情竟还需要月余,而这个时间,他根本无从缩减。
这么久啊……
沈怀信长叹一口气,实在是太久了些。
沈集听着动静过来,却好一会没听到公子的召唤,忍不住问:“公子,起了吗?”
“起了。”沈怀信掀被子下床,看向掀床幔过来的人:“爹上朝去了吗?”
“老爷未去。”沈集拿了衣裳过来帮公子一样样穿上,忍笑告知:“大人昨日就告假了。”
“又是病假?”
“是,五日。”
沈怀信失笑,爹这是连借口都不找别的了,反正谁都知道他在瞎说。朝中无事他告假,有事他告假,吵得厉害也告假,总之就是他觉得该告假的时候就告假了。
谏官参他的折子不知垒了多厚,皇上从来都当看不到,如今谁都拿这个打趣,倒像是都已经习惯了。
沈怀信仰头系上衣领最上面的盘扣,恒朝的常服以高领最为常见,衬得人更显修长,以前未觉得如何,如今却觉得穿短打更方便些。
“让人去六尘居说一声,我过去陪爹娘用饭。”
“是。”
收拾妥当,沈怀信先去小舅那请了安,之后才往六尘居走去。
“听着你要来,赶紧让人做了几道你喜欢吃的早点。”沈夫人欢喜得不行,忙拉着要行礼的人坐下:“精神了,看来睡得挺好。”
“一觉到天明,中间都不曾醒过。”
“可见是累着了。”沈夫人先给夫君装了半碗粥,见他吃上了又夹了个笼饼到儿子碗里:“快吃,刚出锅的,都是肉馅。”
“您也吃。”看着两人都动了筷,沈怀信才低头咬了一口笼饼。
“皇上过两天要去净心寺祈祷,和尚忙着这事,没空过来。”饭后父子俩在花园里散步消食,沈散培说出这事:“到时我需得过去。”
沈怀信有些奇怪:“不是说告假五天?”
沈散培背着手眯着眼看向天空:“昨日福安大总管前来传话,说太后久未见我,让我去净心寺叙叙话,可朝中无人知晓此次太后同去。”
沈怀信眉头微皱,太后已经许久未露面了,这突然瞒着朝臣出宫,且还是去的义父主持的净心寺,又让父亲前去,要说叙旧确也算得上,可总透着些不同寻常。
沈散培回头看他,笑问:“想到什么了?”
沈怀信摇头:“如今既无外忧也无内患,儿子想不出还有何事能惊动太后。”
自己埋的扣,却不会解,我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