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良行听笑了:“你不用替他掩饰,他只会说,也不知道那些人养废了没有,他得去看看笑话。”
“……还是您了解他。”努力想给爹挽回形象而不得,沈怀信放弃得很干脆。
孙良行并不常忆起往昔,可并非不怀念。那时候日子过得艰苦,每天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明天不知是不是还有命在。那时他们没那么多想法,彼此信任,托付家小,遇险时抢着断后,明知道会没命也绝不贪生怕死。
那时候的他们不会计较为什么自己要去死,其他人却可以活着。在决定断后的人选时,他们甚至会分析谁活下来更有用,然后把他剔除出去,再从剩下的人里决定由谁断后。
孙良行端起茶盏如饮酒般一饮而尽,谁能想到呢?曾经抢着去死的人,如今享着荣华富贵却算计起来了,用的还是置对方于死地的招数。亏得孔必虎命大,被沈散培先一步发现端倪救下来
了。
共患难易,共富贵难,老祖宗怕是吃过这苦头才能总结得这般精辟。
“说吧,什么事。”
察觉到他的松动,沈怀信猜着多半是想到了和爹共事时的过往种种,这才对他软了心肠。雅南说得对,爹得省着点用,一旦用了就得用在刀刃上。
一心二用,沈怀信心里想着雅南,边把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
末了道:“没有战事时士兵到手的饷银并不多,要是再因着种种原因扣掉一些,到手的就更少了。而且,您消息灵通,肯定知晓削减军马是迟早的事,这就意味着许多人得归乡,若能在那之前再攒得几个钱,小侄想,他们当也愿意。”
“衙门什么鬼样子本将知道,你打算从沈家拿钱出来?”
“若需得沈家散尽家财才能办得成事,那是小侄无能。”沈怀信脸上露出些笑来:“小侄有个非常能干的未婚妻,在小侄离开的这几天,她应该已经找到些钱了。万事开头难,把步子迈出去了,一步步往前走,总能走出一条路来。”
既然关注沈怀信,孙良行自然知道乔雅南的存在,一开始不懂沈散培怎么会同意这桩婚事,后来得知了一些事后不得不感慨,还得是沈散培啊!换成别家早棒打鸳鸯了,偏沈散培行事不同,才能得着这么个儿媳妇。
“此事本将不能应你。”
沈怀信并不泄气,正欲继续说服,就听孙将军又道:“此事没有先例,但本将觉得此事极有意义,非战时期,营中风气越发懒散,瞧着连拔刀的力气都快没了。本将会递折子上表皇上,若皇上允许,本将再调度人手给你。”
沈怀信起身郑重致谢:“小侄承您照顾。”
孙将军若上禀,爹肯定会促成此事,更何况还有太后在后边看着,他已经有七成把握了。如今已是八月底,不知道太后的人到了没有,要是再有雅南那边的助力,那把握更大了。
孙良行透过他仿佛看到了故人。毕竟是沈散培养大的,骨子里挺像,但也不像。沈散培一身反骨,看着就不是个好东西,这小子倒是一身正气,在家里也不知道熏着那老东西没有。
“你爹身体还好?”
沈怀信回道:“虽然常病休在家,但爹身体很好,少有病痛。”
“是他干得出的事。”孙良行大笑:“朝中是热闹还是无事发生,看他是否病休即知,越热闹越有他。”
沈怀信笑了笑,在知根知底的人面前,爹那点老底子是藏不住。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