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正青淡淡一笑,道:“不必担心,不管谁是遗诏受命人,司城尚贤都是不会放弃的,他认定这皇位是他的,现在手中又有兵马,哪怕是造反,他也不会轻易放弃。尤其是现在,他更不能放弃。现在他还可以当谣言的,争取时间,不然,等尘埃落定了,他就算造反达到目的,也名不正言不顺。”
司城建元一想,可不正是这样。现在只是没有证实的消息,人人都有怀疑,既然没有证实,就不能说是真的,司城尚贤要是这时候攻进京城里去,把持大局,以他前太子的身份,拿到传国玉玺,毁掉遗诏,再以太子身份登基,那才是他唯一的机会。
阴正青想了想,又道:“现在有两个问题要解决!”
“什么问题?”
“我们能看到这是司城尚贤唯一的机会,但是司城尚贤未必能看到,若是他驻军不前,光凭我们,是打不到京城去的。但我看锦州那边,真正有能耐的,也就一个蓝成宣,可蓝成宣想将司城尚贤当成傀儡,司城尚贤又想摆脱他的控制,目前两人关系并不好。若是没有人把这一层向司城尚贤揭破,他极有可能会驻军不动。”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把这消息散播,让蓝成宣知道?”
阴正青笑道:“不,这消息传得这么快,蓝成宣怎么可能不知道?现在蓝成宣控制不了司城尚贤,也就等于控制不了锦州的兵马,而蓝成宣的建议,司城尚贤也不愿意听。所以,即使蓝成宣意识到这件事,一则,他对司城尚贤宠信李子乾和胡国安而疏远他心中怀有怨气,未必会全力相劝;二则,他即使相劝,司城尚贤不听也达不到效果。”
司城建元脸色有些难看,这说去说来,岂不是说蓝成宣现在于司城尚贤来说,已经没有了影响力,只有他看得到这一层,可是他却劝不了,又有什么用?他道:“阴先生,我们是不是得做点什么?”
阴正青缓缓点头,道:“我在锦州待了一个月,对那边的情况已经摸得比较清楚。我们先要做的是,派人去锦州刺杀两个人!”
司城建元道:“哪两个人?”
“司城尚贤的世子司城黎明和侧妃胡氏!”
司城建元瞪大眼睛,他也算是有些智谋的,却不明白刺杀这两个人会有什么意义。而且,针对的是妇孺,让他还是有一些犹豫。
阴正青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司城建元知道阴正青对于全局的掌控是很强的,于是虚心求教道:“阴先生,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阴正青道:“要蓝成宣真正用心去做这件事,除非让他看到利益,没有利益的事,他是不会做的。现在的情形是,不论司城尚贤胜与败,蓝成宣都已经得不到他所期望的好处。但若是司城尚贤胜了之后,他能得到很大的好处,他必然会有办法让司城尚贤明白目前的处境。”
司城建元眼眉一挑,顿时明了,道:“原来如此。蓝氏只生了一个女儿,司城尚贤把胡氏所生的儿子立为世子,又重用李子乾和胡国安,蓝成宣觉得自己大势已去,自然不肯再费这个心思,但若让他还有希望,他便会再搏一搏。”
“正是如此,若是能刺杀了司城黎明,蓝氏以后生的儿子才有成为世子的机会,蓝成宣为了外孙,也不会看着司城尚贤败的。”阴正青道:“但是,这件事虽然是非做不可,却不能让司城尚贤知道是我们做的!”
司城建元心领神会地道:“先生的意思是,祸水东引?”
阴正青颔首而笑,道:“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把这件事嫁祸给司城丰元,司城尚贤痛失爱子,必然会与司城丰元不死不休,而且,打入京城去还能夺玉玺抢遗诏争皇位,他是必然要做的。
司城建元道:“好,这件事阴先生去安排吧。那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阴正青道:“司城丰元传出这样的消息,目的是让我们和锦州的兵马不能联合起来,但是这也传递了一个讯息,只怕遗诏和玉玺,至今仍然没有找到。”
司城建元点了点头:“极有可能!”
阴正青道:“虽则遗诏所指定的继承人应该就是殿下你,但是遗诏不到手,玉玺不找到,这件事总是悬着,看来要动用皇宫中的暗线,让他们去查找遗诏的下落了。”
司城建元脸色凝重地道:“是否为时过早?若是现在动用了皇宫之中的暗线,被司城丰元发现,等我们打到京城,宫中可就没有人可用了!”
阴正青轻叹道:“事急从权。殿下,哪怕指定的继承人就是你,但若遗诏没到手,或者被别人毁去,殿下以后登基,也必然被人诟病。遗诏在手,才是最大的倚持。”
司城建元还是觉得此事不可行,道:“皇宫之中,司城丰元必然已经搜寻了很多遍,却没有找到遗诏,我们的人手也未必能找到,反倒容易暴露了身份,此事还是不要着急。”
阴正青道:“若是我猜得不错,太后必然知道遗诏在哪里,这也是司城丰元这么对待她的原因!”
司城建元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苦笑道:“如果在太后手中,只怕我更加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