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冲天在这时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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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屋内渐渐静下来,裴爱埋在王峙怀中,竟能越来越清晰听见他的心跳。
&esp;&esp;他的胸膛在微微起伏。
&esp;&esp;裴爱冷静下来,道:“这么看来,是严害了太婆,但不致死。而公主没有害太婆,但她想致严死命,便不救太婆。”
&esp;&esp;王峙沉吟:“应该是这样。”轻叹一声,细细想来,“百足之虫”其实比迅速结果人性命更残酷。
&esp;&esp;裴爱问他:“我们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esp;&esp;她有些慑了,毛发都竖起来。
&esp;&esp;王峙不假思索接口:“要,当然要。”
&esp;&esp;“府君不可!”冲天却冲进来,推着门就劝阻起来。
&esp;&esp;原来他躲在外头偷听。王峙当即横眉:“你敢偷听!”
&esp;&esp;冲天扑通跪下:“府君,这事复杂险恶,既涉皇室,又涉及大将军,不是你能动的!”
&esp;&esp;王峙表情肃穆,鼻子动了动:“你怎么知道我动不了?”一拂袖,“小小仆从,可知什么是惩之以法?”
&esp;&esp;冲天挪动膝盖向前,还要再开口,却见王峙表情坚决。
&esp;&esp;冲天垂头,叹了声“唉”:“府君在广陵断案,就是这样。”
&esp;&esp;管对方是谁,都秉持正义。犯了法的,皆要惩之以法,一个也不漏掉。
&esp;&esp;结果呢?
&esp;&esp;有谁喊他王郎青天?
&esp;&esp;利益损害,反被诬了个“暴厉恣睢,残虐如狼”!
&esp;&esp;还好他是王郎,不然早丢性命!
&esp;&esp;冲天心中无奈,心想主人坚持如此,他能做的,便只能是与主人同生同死。
&esp;&esp;冲天跪在地上,两手搭起,再禀道:“无论百足之虫还是催命,都只是我这试出来的。拿出去说,怎么证明是那二位做的?”现在贸然公布,定会被反咬一口。
&esp;&esp;王峙道:“我自然会彻查清楚。冲天,你分两路,一路在家稳住公主和严婶婶,莫让她俩生疑,尤其是严婶婶,要继续熬粥。另一路你去城里查查,这两种药的源头,是怎么被买过来的,经手了哪些人。事情都做得隐蔽些,莫露痕迹。”
&esp;&esp;冲天刚要领命,裴爱插嘴道:“说起药铺,我可以帮忙。”
&esp;&esp;王峙是记得她以前说过的话的,便问:“上回你说托人去查,是托什么人?”
&esp;&esp;裴爱便把陈家经营着建康城大多数药铺,并与陈家姊妹闺中密友的事一说。
&esp;&esp;直接托陈家姊妹查,事半功倍。
&esp;&esp;王峙拒绝道:“陈女郎年纪太小了。”担心嘴快或漏了踪迹。
&esp;&esp;翌日清晨,王峙院中走出一群仆从和婢女,期间三四个照例出宅,为首的那个男仆从,穿着一身褐衣,步伐匆匆只瞥得身形,像是冲天。
&esp;&esp;这些人出了王宅后,四方取道,各自采买去。其中形似冲天的仆从与另外一名婢女走在一起。
&esp;&esp;两人往南走了一段路,仆从慢慢牵起婢女的手。两人对望了一眼,而后分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