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已经熄了。
窗帘没拉严实,缤纷的光照进来,屋里像在斑斓的海底世界。
床很宽,两人各睡一半,中间还隔了小半臂远。枕套、被套,都沾有他的气味。
孟水意用的是柏舟的沐浴露,身上的香味也和他一样。香气在空气中弥散,仿佛一抹夜来香。
烟花声渐小,孟水意疑心,她过快的心跳声就要暴露了,一下重过一下,和烟花的节奏暗契上。
嘭,嘭,嘭。震天响。
天知道,他们即使坦诚相待过,却从未共枕而眠。
烟花大概是停了,因为她好像听清了柏舟的呼吸声。
孟水意的心神彻底乱了。
晚餐有酒,柏舟将她的换成了橙汁,可她怎么觉得,自己是醉得头脑不清醒了?以至于胆子也得到无声的鼓励,大了起来。
“你,想……做吗?”
她自己都惊讶,这是她的声音。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她扭过脸,不再看他。
柏舟没有作声,但孟水意立马就知道了他的答案。
心跳被他攥在手掌里,随着他的每一下动作,加快、停止、减缓,仿佛在坐过山车。
他的身子覆上来,贴在她的颈边,那是她的命门,只要他的牙一张一合,她就会万劫不复。
她不由得攀上他的肩膀。明明开着地暖,明明躺在被窝里,她的手还是凉的。也许是紧张所致。
上天赐予了他最完美的唇线,而它,顺着颈线,一路向上。
双唇相贴的一刹那,火星彻底爆开。
带着燎原的气势四溅。干柴枯草,一经点燃,就熊熊燃烧起来。
不知是谁的呼吸先变烫的,交融着,已经不分彼此了。
柏舟松开了她的唇瓣,似乎有一根银丝牵连,又断开。
这是一场博弈,要么你赢得盆满钵满,要么我输得倾家荡产。
火山岩浆在无声地翻滚着,炽烧着,不知何时将会爆发,毁天灭地。
蓦地,柏舟停下来。
孟水意眼神空白,喘着气,整个人像在虚无的宇宙里漂浮,没有氧气,濒临窒息。
然后,听到他的请求,声音被情和欲烧得哑了:“水意,我想开灯,看着你,可以吗?”
他万事都要征求她的意见。
这样的恳求,能拒绝得了吗?
“嗯……”
下一秒,孟水意胳膊被抬起来,短短的一秒,t恤兜头脱下。
接连几件衣服被扔下床。
光线极亮,刺得眼睛流下生理性盐水。
她闭上眼,横过手臂,挡在眼前,是遮光,也是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