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像纸被水沾湿,字迹晕开,但总还有几道色彩,几处细节,还鲜明着。
人却变了,变得市侩,圆滑,冷疏,早已没了高中的纯真。
孟水意的同学纷纷看过去,他低着头和她讲话,看不清全貌,只知道是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他对他们稍一点头示意,把她带走。
“那是她老公?”
“没听说孟水意结婚了啊。”
苏蓓蓓捂着嘴笑,“快了快了,没看人家感情那么好吗?”
“靠。”有人羡慕道,“我们还怎么活啊,天时地利人和,啥都让她给占了。”
上帝造人,就像在河沙里筛金砂,筛子抖落的大部分是沙子,只有小部分生来就优越,与众不同。
在他们眼里,孟水意就是金砂,却忽略了,金砂在落到人间时,也要和他们经历相仿的磨炼,才能拂尽身上的尘埃。
“不过你们不觉得那男人有点眼熟吗?”
“谁啊?”
“想不起来了,就是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
车停在停车场里。
孟水意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她喝酒就是这样,头晕得难受,一坐在车里,就容易犯困。
又因为在柏舟身边,她没了警惕心,睡得酣熟。
柏舟打开副驾门,弯腰将她抱出来,用肩膀抵着门关上,锁了车,带她搭电梯上楼。
这个过程中,她睁了一次眼,喃喃了句:“有你在真好。”
我走了无论多远多久,只要回头张望,你一定在。
真好。
第六十五章
◎我想要你◎
早晨,阳光斜斜照进屋里来,地上铺上一层薄薄的,油油的光。
床上两个身影,如攀附在巉岩上的藤蔓,亦如越长越紧密的爬山虎,难分彼此。
至于为什么演变到这地步,还得全赖她——
昨晚孟水意醉酒头晕,柏舟也就没碰她,这不,她睡得早,起得也早,醒来就抱着他,脑袋蹭啊蹭的,猫儿一样会撒娇。
野火一下就燎起来了,顿时燎原,烧出铺天盖地、遮云蔽日的草木灰。
也省事,就地解决。
彼此已十分熟稔对方,像水融入水,风汇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