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这片花圃的主人,就变成了这位伟大的“创世神”。
两千多个日日夜夜中,沈晨无事时,总会坐在他的花圃边。
这些是他所照拂的花,也是只为他一人盛开的花。
它们陪伴了他几乎所有想念汇聚的夜晚,承载着数不尽的妄想。
沈晨手上那道被白猫咬伤的深深伤口,慢慢愈合后,留下了一道非常难看的疤痕。
原始的生活重复又单调,导致时间既冗长,又像白驹过隙一般。
距离彼苏尔离开的第六年,沈晨有时会觉得,在他的心脏上,也有这样一道疤痕。
时间放干了他血液中的渴望,只留给他这一片花圃。
第二天一早,两人随着使者的队伍离开村子。
大祭司受沈晨所托,替他照看那片花圃。
雨季很快就要来临,大祭司召集人手,打算将为花圃遮风挡雨的阔叶架重新收拾一番,以防沈晨回来时,这片花圃被暴雨冲溃,变成一片狼藉。
只是当几人来到木屋门口时,花圃中在往日盛开绽放的花,全部再次闭合起来。
就好像,那位创世神一同带走了所有,属于他一个人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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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都甘波勒城不算遥远,马车日夜兼程,在第九日到达。
这座被宗教文化统治的王都因战火影响,显得非常贫瘠。但街上行人繁多,熙熙攘攘间,仍然十分热闹。
马车将沈晨与帕拉罗兰直直送入王城,并根据沈晨的要求,找来了城内颇有名望的医生为帕拉罗兰医治。
傍晚时,沈晨受邀与王室相见。
棕色的城殿内,国王班托罗一个人站在巨型佛莲地毯上,端详面前的青年。
沈晨没有行礼,只站在一个合适面谈的位置上,回望那道打量的眼神。
待侍卫离开后,班托罗坐回了他的王座。
他的开场非常直白,道:“你不是创世神,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神明存在。”
他的话让沈晨有些意外,毕竟在现代文明中,康提古城一度被誉为佛教圣地。
沈晨答道:“嗯,我的确不是。”
他这句回答中的坦然,使班托罗非常受用。
在这位统治者心中,他与侵略者对抗数年,他的信仰从没有帮助过他和他的臣民。
在由鲜血铸成的城墙内,他不允许任何将信仰作为借口的骗子招摇过市。
班托罗:“那么那些赋予了你无限神力的传闻,都是怎么来的?”
“既然我不是创世神,那些就也不是神力。”沈晨不打算隐瞒,也知道在这样一位统治者面前,隐瞒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