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愠着薄怒,愤愤地将脖子上的绳子解开,把帽子放在一旁。接着追问道:“我是觉得这荷包布料一般,与那书房架子上的梅瓶价值差得远了,觉得奇怪才来问你,这是别人送你的吗?”
没想到他对别人的礼物?这样珍视,特地找了一处放起来。
沈宴清捏了捏眉心,淡然道:“无人送我荷包。”
白?桃有点不相信:“那这是?”
“……陶侍卫进献。”
少女睁大杏眼:“他怎么能把我送他的东西送人呢?”
沈宴清沉默,转过头看向她。
白?桃皱着眉苦恼,突然间?和他的目光相碰,好?像猜到了什么似的:“这不会是——”
话到一半她又突然住嘴,捻着荷包干干地笑:“下次有机会我也送你一个……更好?的。”
青年清了清嗓子,耳朵的热慢慢褪下去。他转而敲了敲桌面转移视线:“写字。”
拖延的计划被人看穿,白?桃灰溜溜地把荷包放回原处。就算是再拖,她还是得面对写字这件事。
白?桃翻开《齐礼》第?十章,眉尾一跳。
几日不见,这些字迹又疏远了她。
沈宴清看着她的面颊,伸手将书页翻到第?一页,序言。
“写。”
白?桃朝他眨了眨眼睛,提醒道:“学过了。”
“还记得吗?”
青年一声低语像从远山传来,沉重缥缈。白?桃默默地低下头,乖乖地蘸上墨抄写。
“《齐礼》是两百年前由大齐开国时百位文官历经十年编写完成,用于教导后代不同场合的礼仪,你初看不懂是正常的。”
沈宴清难得说?这么多话,在她耳边絮絮叨叨:“齐人识字第?一本书读《齐礼》,是固定的规矩。只是若没有好?的先?生?教导,学起来十分不易。”
白?桃一面抄写一面应道:“难怪我都没有听过这本书。”
沈宴清惊讶道:“你没听过?”
两百年前《齐礼》就已?经抄写送往各地供人学习,遂州不可能没有。
“我听说?他们识字学的都是什么歌,唱的是遂州山水。”白?桃回答,“那个学的与官用文字不一样,更像是简易字。”
沈宴清沉默片刻,又问:“你哥哥为何?会写官用文字?”
少女用笔杆戳着下巴,思索道:“或许是他们年年出去做生?意?,多学点东西才有饭吃。”
沈宴清没再追问,良久才沉着声音道:“写吧。”
少女屈着身,写了几个字感觉有点疲累。沈宴清指节扣了扣桌面:“不可弯腰,身体摆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