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都认为,内向又敏感的人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为脆弱的动物,因为敏感的人,总有负面情绪,心情也总是不好,还最要命的是,他们总是在思考。
这些元素决定了敏感人注定是脆弱的生物,稍微有点风吹草动,这种人就会走进负面,继而进入绝境。
而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从来不回避自己的弱点,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因为从小的声张环境,我自卑,因此敏感,因此脆弱,我的一生都在不断摆脱这些负面情绪。
但我发现,我好像始终都摆脱不掉。
既然无法摆脱,那我就只能接受这一切,我装作乐观,装作阳光,装作坚强的混迹人群中,非常惧怕周围的人给我贴上这种标签。
我一直在装。
甚至,就连父亲去世的那天,我都没有哭。
因为,我要给人一种非常坚强的印象,坚强的人是绝对不能哭的。
但当我拿到三叔那张通缉令的时候,我装不下去了,我也忍不住了。
脆弱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破碎的木头,一碰就会倒下去,我甚至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通缉令上的赏金高达五十万。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直到我完全看不清通缉令上的字。
有雨落了下来,很大的雨,雨水打湿了那张通缉令,打湿,打烂,我撒开手让那张纸粉碎在暴风雨中。
顶着暴雨,我们回到之前住的旅店,我去洗手间洗澡,打开花洒,我坐在马桶上发呆,现在的我只想与世隔绝,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于仁敲了敲洗手间的玻璃门。
“王浪,三叔的电话。”
我光着膀子就走出了洗手间,随手关掉正在喷水的花洒,我对于仁说“你去看着秦三,别让他听见。”
于仁嗯的点点头,随后走出去跟秦三开始搭话,我捂着手机,接通了三叔的电话。
电话接通,我们谁也没开口。
我能听见三叔很急促的呼吸声。
我没忍住,率先开口问三叔“三叔,你在哪里?”
“我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你三叔现在值五十万的赏金。”
“三叔,你犯什么事了?能有五十万的赏金。”
三叔重重的叹口气,他说“犯什么事已经不重要了,三叔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有事要找你。
告诉三叔你在哪里,三叔去找你,然后你举报三叔,这五十万赏金给你,你拿着。”
很多年以后,我看到这样一则新闻,一个背了命案的男人,逃亡千里,只为让妻子举报自己,拿走赏金。
他的做法和此时此刻的三叔,一模一样。
如果说死是现在三叔必须要面临的结局,我想他应该是希望自己死得更有价值,更死得其所。
三叔说“想要这五十万的人不少,自己准备回到苍龙市再被抓,王浪我的时间不多,你要尽快到苍龙市,我还有东西要给你,一定要快,到了苍龙市还打这个号码,我会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