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收拾完,就被女跟班赶了出来,她招呼阿对,两人打开箱子,拿出床被、蚊帐,在上铺铺好,又拿出零食、化妆品等等摆满下铺,而后大刀阔斧地在房间中央位置,从盥洗室外到门前,竖起了一个类似屏风的折叠隔断,只在右侧留下一个床位的空间。
这时候正赶上十二点午休时间,不少人循着热闹围过来,看着鸠占鹊巢的好戏,忽略了原本应该是事件主角的卫咚咚。
卫咚咚孤零零地站在人群圈外,他感到有些冷。他什么都没了。
他看得出,“许光”并不想帮他逃走,他原本还想着来日方长,只要同在一个监室,拥有不可告人秘密的“许光”,怎么可能独善其身?可现在,他没希望了。
隔壁1498监室的高香兰过来,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可能是同性相斥的原因,高香兰没好脸色地看着祝飞艳的两个跟班忙里忙外,不把自己当外人地把监室里搞得一团糟:“别急,今天中午我跟她还有一场仗要打,等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娘们,给你出口恶气,再帮你把床位抢回来就是了。”
患难见真情,卫咚咚心里一阵感动,心里那个孤注一掷的想法越发明朗。祝飞艳的监室在五层,一旦他换到那儿去,那么他就要脱离这个六人群体,逃跑一事就要彻底搁浅了。与其这样,倒不如大家都走不了,他恨恨地咬牙。
“你真愿意帮我?”
“当然,”高香兰察觉到卫咚咚的异样,“怎么?”
轻如耳语的语调飘进卫咚咚的耳朵里,他早就忘了高香兰挑战祝飞艳,根本不是为了帮他,但他已然顾不得那么多了。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是关于许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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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沓文件落在办公桌上。
“这是赵敢为这几年的犯罪记录,”跟着,又是一沓纸张放到桌上,“这些是许光的历史案件列表。资料显示的是,许光不存在任何犯罪目的去做出这样的行径,他没跟任何女人传过绯闻,就连同时登报都没有过,他就是个不近女色的形象。”
办公桌后,杨远瞄着文件,一点点抬起头,先看见了对面来人腰间挂着的箭筒,然后是手腕上缠绕着一把精致锋利的弓弩。她里面是红色休闲衫,外面罩着遮阳的黑纱风衣。
“祝飞艳,你这是在干什么?”杨远看看表,脸色一变,“你今天不是打擂台吗?你又放全看守场人鸽子了?”
“是你们想干什么,不是已经把他交给我了吗?如果不是我去找卫咚咚,我还不知道你们竟然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把他给关起来了。”祝飞艳带着埋怨和不满,“你们想弄清他来的目的,现在关他禁闭,让他束手束脚,寸步难行,这不是作茧自缚吗?”
“别把我们想的这么不堪。”杨远无奈地示意她先坐下:“不是我们要禁足他,是目击证人邢牧指认他行凶。现在不知道这是许光自己的仇家在报复他,还是有另外一股势力想要渗透进来,如果一号场内部员工被人收买作了假证,那就太可怕了。你应该清楚其中的后果。”
看着祝飞艳没接话,杨远收拾了一下散落的文件:“律治院的人下午到,你拿着证据一起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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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予的午饭是由场务负责送到禁闭室的。
三菜一汤。
食之无味,他只吃了一半,剩下的全被他倒到马桶里冲下去了。
邱予躺到冰冷的铁床上,这是他在看守场里待过的最封闭、最安静的地方。
他不知道现在的准确时间,但是他听见了走廊里有喧闹声,逐渐增大到归于宁静,又从宁静重新响了起来。他知道这是看守场犯人吃过了午饭,回到各自监室休息了。
禁闭室的门没开,好像被人遗忘了一样。
他想着是不是使用异能,离开监室,或者看看把他关进这鬼地方的那些人,在背后图谋些什么,再或者他还可以直接找到邢牧,当面问问他悖离良心道德,为的是什么。
他能想象到当他出现在那些人面前的时候,他们脸上会露出何等诧异的表情。但他也就是想想,不过是逞一时之快,意气用事罢了,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他不能再挥霍体内仅剩不多的精神力了。
关山平还一点着落都没有,那瓶精神力也不知下落,他目前还是被关禁闭的处境。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关得久了,抑郁烦躁,他甚至开始怀疑看守场里究竟有没有关山平这么个人。
邱予正胡思乱想,冷不防门外传来两声动静。
邱予循声走到门边,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