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毙了!”江舟一惊,猛然反应过来,原来曹县丞的熬过今晚就没事了,并不是想救人,而是压根就没打算让王捕头活过今晚。
她无措地看向李护卫,一时无话。
李护卫沉声道:“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这两个老狐狸竟然断臂自保。”
身为堂堂禁军统领,还没审到犯人,犯人就被灭了口。
这是他的耻辱,比被老太太几招打趴下还让人难受。
江舟见他神色自责,忙揽过责任:“是本官低估了他们,李护卫莫要这样说,早知如此,一开始就该让你先审审。”
千金难买早知道,她这次也吸取到了教训,跟那种犯人就不该讲规矩。
李护卫眼神一凛:“不是还有几个衙役吗,走,去看看。”
他这次要一雪前耻,非要审问出来点东西不可。
话虽这么说,但众人心里并不乐观,王捕头这个主犯一死,从犯的话就很容易被人推翻了。
不出所料,几个被捕的衙役所知甚少,也就招出来货(人)是卖给东岛人的,什么都是王捕头带着干的,至于王捕头后面有没有人,他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每次都是王捕头带着他们,曹县丞和杨主簿并没有亲自出面过。
最要紧的是,次日收到王捕头暴毙消息的王家人还来县衙喊冤,直言县太爷屈打成招未遂,活活把人打死了。
一时间,人云亦云。
江舟也不慌,直接把解救出来的人一一护送回家,言明是从王捕头手里救下来的,之前失踪的那些人也都是王捕头干的。
这下没人质疑新来的县太爷了,个个骂起了王家人,王捕头死了也是活该,那就是个遭天谴的人贩子,死了是为民除害。
忙完一切后,江舟下衙后没有回内宅,而是趁着夜色来到曹县丞府上。
两个老狐狸果然在密谋。
书房里,曹县丞关紧房门,悠悠煮着茶。
杨主簿一脸惶恐不安道:“曹兄,王老二死了,王家人去县衙喊冤也没讨到好,有姓江的一伙人碍事,这桩买卖怕是难做了。”
曹县丞眼神转深,笑笑道:“这也是意料之中,杨老弟不必担忧,自此之后无论那个姓江的查出什么,咱们就往王老二身上推,反正是死无对证。”
话落,他顿了顿,端起茶盏喝了两口,润润嗓子继续道:“至于生意,东岛人只要还想要货,他们自会想办法,钱是赚不完的,安稳最重要。”
话里话外颇有些想要金盆洗手的意思。
杨主簿愣了一下,忙点头道:“曹兄所言极是,是小弟一叶障目了,那姓江的还要不要留。”
既然金盆洗手,又有这么好的机会把罪责都推到王捕头一人身上,新来的县太爷还要杀吗?
曹县丞骤然沉了脸,放下茶盏道:“坏了咱们的好事,岂能再让那小子好过,杨老弟放心,为兄给东岛人递过信了,姓江的落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