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后面的队员们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非常古怪。松川一静愉悦地笑着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呜啊,总算出现一个不吃及川那套的女孩子了啊,——老天开眼。”
栗山秋纪一下子笑了起来,“‘那套’是指什么啦。我是绝对没有觉得及川前辈不帅的意思的哦,不如说及川前辈的脸其实是我喜欢的类型啊!但是果然要说的话,还是小一更好吧?”
“简直就像是在说我除了脸意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了一样啊,栗山你……”及川彻的表情都僵硬了,栗山秋纪本来打算说点什么的,不过走在前面的入畑教练招呼了他们一声,大家便先跟了上去。
栗山秋纪从及川彻身边走过,向着岩泉一的方向走去的时候,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偏头对他说了一句什么,让及川彻愣了一下,却不是很懂得其间的意味。
“我可是很能理解的呀,女孩子们尖叫的原因。”她这么说了。
周日是青叶城西对白鸟泽的二分之一决赛。
栗山秋纪是不太清楚所谓的强豪学校是哪些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对大家的情绪态度毫无知觉,想着大家登场前和热身时候略带紧张的样子,她皱了皱眉,拿出手机谷歌了一下白鸟泽。对于上面看不懂的各种花样介绍忽略不计,总之是能得出一个结果的,那就是这个学校非常强。
第一场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对劲,但是在白鸟泽结束了第一场之后,情况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栗山秋纪看着场上的比赛,表情带上了点阴沉。
才只是第二场的开场而已,但是大家的表情都有些怪怪的,就连小一也犯了平时从不会犯的失误。如果说此时的她还能保持着冷静的话,在看到松川一静拦网的时候,手微微偏开瑟缩了一下的场景,整个人仿佛被点着了。
对面那个学校的王牌很强,她是知道的。在看有关白鸟泽的资料的时候,如果说荣誉是一百份,那么九十九份的量都是在他身上的,可以说没有了牛岛若利的白鸟泽和现在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但是这就能成为畏惧的理由吗?
就因为那个球很强力,挡不下来,所以就可以容忍退让了吗?
这股怒火一直忍到了比赛结束,当她站在外面等待青城队员的时候,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了。队员们清晰可见的都很颓丧,没有人打破沉默。她跟着大部队走了几步,突然听见了及川彻不甘心的声音。
“最后的那个扣球,真不愧是牛若啊,可恶……!”
一直沉默着的栗山秋纪突然开口问道,“‘不愧是牛若’,是什么意思呢?”
“‘怪童’牛岛,排球上的天才,具有压倒性的力量和高度,是‘超高中级王牌’,白鸟泽也是因为他才被成为王牌的。”她默默地复述着在维基上看到的内容,语气平淡毫无起伏,语毕,栗山秋纪用手指梳了下发尾,轻晃了下头,“‘排球上的天才’啊……所谓天才的定义又是什么呢?”
走在最前面的及川彻的步子顿了一下,岩泉一打算接些什么,然而栗山秋纪已经继续说下去了。
“是只有天才才有天赋,还是有天赋的人就是天才呢。”她的语气可以说得上是冷漠的,“这种东西我是不清楚的,但是至少我知道,如果已经对自己下了‘没有才能’的定论的话,那么就永远不可能有才能了。因为在你心里,你已经达到极限了。”
“——不是什么规定也不是谁给你的定论,而是你自己告诉自己‘我就只有这个程度而已’。”
她退后几步,回身看着停在原地的青城的队员,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从一开始就觉得不可能获胜的话,怎么可能赢呢,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么要谁来相信你呢,——难道是对手吗?”
“如果把失败的原因归结于‘那个人太有天赋了’‘从一开始就比我强’这种事情,说到底也就是逃避了。逃避于自己比对方弱小的事实。”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任何一条定论是有关于普通人一定得输给天才的,花更多倍的努力也好,花更多倍的时间也好,不试过怎么知道呢?”
“自古以来人与人之间的竞争,人与自然之间的竞争都是一样的。不论哪方强大,露出破绽的一瞬间,就输定了。——同样的,也没有哪一次战争,是在某一方士气崩溃的时候胜利的。”
她垂下眼眸,纤细的睫毛微颤,咬着唇,一瞬间失去了先前的气势,声音低低地,“……逊毙了。”
松川一静微微偏了下头,脑海里想起的是自己下意识地曲了一下手指躲过的那个球。一次又一次输给白鸟泽,仿佛命运一样的轮回,难道真的是一点影响都没留下的吗?又不是钢铁铸成的心脏,怎么可能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呢。
场面一时寂静,在栗山秋纪埋下头,觉得难过要涌上来了的时候,一只手拍在了她的脑袋上,是很轻缓的力道,然后揉了揉她的头发。
“……真没想到,被栗山你教育了啊。”及川彻叹了一口气,随即脸上却浮现了微笑,神色坚毅,“被女孩子这么说了可不能毫无反应啊,各位?”
“让你担心啦。”“下次一定会赢的可恶,不就是牛岛吗!”
“走啦,回去继续训练!明年可不能再这么丢脸了!秋纪你也快跟上!”一群人围上来挨个揉了揉栗山秋纪的头发,然后振作精神抬起步子继续往外走,岩泉一走到栗山秋纪面前,蹲下身盯着她红红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一把把她拉近了怀里。
“……我什么都看不见。”岩泉一说道。
栗山秋纪埋在他胸前,感到水汽在眼眶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