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一滞,微醺的脑子立马转醒过来,放下手中酒壶,便起身出门,夜色很重,四望下,只有春白姑姑的房门是半开的状态,跳耀的烛火从门缝中倾泻出一道光影。
而那一地光亮间,混杂着三个人影。
喝酒,当真误事。
颜荇谨慎地半踮脚步轻声靠近,借着缝隙才发现闯她家的竟然是郑域和郑昀这两兄弟,一人一身黑衣,只是身上的尘土,使他们看上去不免有些狼狈。
谈不上意不意外,说来,她一直以为宁王府的人都没逃过去,现在才知,是她当时想当然了。
也怪她自己,这几天喝了个醉生梦死,知道个才怪。
既然是熟人,“嘎吱”一声,颜荇就推开了门。
进屋时,看见郑域一紧张,手中握着的那一把刀正便架在春白的脖子上。
春白的样子看着倒是还算镇定,甚至还朝她挑了挑眉,毕竟之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些。
而郑域和郑昀,看见是她进了屋,并没有惊讶,反而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颜荇便知道,这是专程来找她的。
“怎么?这是来找我的。”
索性就先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喝着茶就等着他们开口。
虽然她对于他们是感到内疚的,但这也不代表他们能这么不由分说就闯进她的地方。
见她这副闲适的模样,郑域气上心头,也不拐弯抹角,端了端他手中的刀就直接开门见山:
“要想让她活命,就那镇北军的兵符来换。”
颜荇有些不解地抬眸看向他们,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春白,但是这镇北军的兵符,和她有什么关系。
“兵符不应该在你们王爷手上吗,我上哪给你们找什么劳什子兵符。”
难不成是觉着她偷拿了裴湛的兵符不成。
正猜测着,郑域的话确是让颜荇愣了一下。
“是我们王爷看走眼了,才会为了与你这么个无情无意的女人成亲,上交了自己的兵符。”
想到这个,郑域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郑昀只是听说,他确是亲眼目睹的,王爷为了眼前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放弃了手中的兵权不说,还为了让太后娘娘同意他们的亲事,在延福殿前跪了整整一个下午,那时候王爷可是才久病初愈。
明明王爷为了与她成亲付出了那么多,却又半个字都不肯让他们对这女人说,就怕她担心,王爷待她不可谓不情深意重。
可偏偏就是这个女人背叛了他们王爷。
不,不能说背叛,毕竟她从一开始对他们王爷就没有半点真心。
想来如今才是真正的她,平时她那些个矫揉造作才都是假的吧。
颜荇对此也是第一次听说,震惊之下,拿着茶杯的手在了半空顿了一下。
难以置信的同时,又有些茫然困惑。
为什么?
可也只是一瞬。
颜荇便又立马恢复了神思。
“那这兵符也应该在陛下手里,我又能做什么?”
“哼。”
她的话音才刚落下,就换来了郑域的一声冷笑。
“劝你别把我们当傻子耍,就你和狗皇帝的那种关系,你以为我们真不知道。”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