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衡开始苦口婆心给他讲道理,又是京城双翼的布局,又是孤军之危,又是尾大不掉。以及,以岑破荆的少部分兵力,困住京城的绝大部分兵力的好处。
说到口干舌燥。
他说一条,容越就没好气地反驳一条。但迟衡耐心好,还孜孜不倦地说,容越到底不擅辩论,被说急了,气呼呼地喊:“行行行,你爱怎么指挥怎么指挥,走,现在给我走,我要清静!”
迟衡再说什么他也不停就喊着要清静。
迟衡只得起身给容越松绑,可叹岑破荆刚刚怒火攻心没轻没重,打的全是死结,绑得又紧,等迟衡用匕首割开时,手臂上身上是一道一道的红,迟衡咂舌,毛巾浸热水强行给容越敷。
容越连推了好几次,最末气呼呼地趴着随便迟衡折腾。
到了深夜,四下清静。
终于等到容越戳迟衡的腰时,迟衡心下高兴,清清嗓子一一二二开始分析利弊,长篇大论直从乾元军三年前说到三年后,又说郑奕军的里里外外,如今的战局等等。容越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行了,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是打算活活把我耗死啊。你就直说,你一定要回昭锦,是不是?”
迟衡反问:“如果让你专攻开州,你是不是打死都不愿意?”
“……”
半晌迟衡慢慢地说:“你先帮我扛住开州的攻击,一个月后,我就回来了。成不?我要不回去看一看,根本没心思打仗。但是,我绝对不能放任你去攻京城,以你的脾气和战法肯定会孤军深入的。”
容越呸了一口:“我又不傻!一个月能回来才见鬼呢!他这是脑子有病,不是伤风感冒一贴膏药就好!”
。
第290章 二九三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一听脑子有病;迟衡就不乐意了,翻身把容越压住说;“骆惊寒就是容易想不开;想开了什么都好。其实,骆惊寒的病只是一个让我突然冷静了的事;你好好想一想咱们已经孤军深入;郑奕说不定正笑呢。”
容越嗤的一声冷哼,“好的坏的都让你说完了。”
“……”
“温柔乡,英雄冢;破荆一点没说错,”
迟衡正色道,“容越,你一定要想通;千万不能带着气,要知道,从京城向东的开州可不容易攻,九月十月十一月,顶多这三个月能打仗的时间,你就算攻不下来也要守住。”
容越挑眉:“放你一百个心!”
一听这狂妄又轻蔑的语气,迟衡心放下来了,容越总会想通的,重要的是想通之前他会遵照自己的命令去做,而不是赌气恣意妄为。现在看来,容越还是被自己压下去了。
“喂!一百多斤的人,下去!”
迟衡笑着不动,容越冷哼两声膝盖一顶腿一撩将他踹开了,迟衡趴在一旁,只是笑,笑了半天说:“容越,和你讲理最费劲,不知道哪一个理由能把你说动。”
“蛮不讲理的是你!”
迟衡笑吟吟:“所以都不讲理,每次都得用对付小情儿的方法对你才行!不讲理只讲情,等你心动后才能说道理,累死我了!”
容越大怒,飞脚踹过去:“滚蛋!”
迟衡嘻嘻一笑地压住他的腿:“我特想知道破荆怎么把你捆住的,你还能打不过他?”
“我能打不过他?我还能打不过他?最卑鄙的就是他,嘴里说着两人都别动,喝水先消气,我一停他就偷袭,嚓,明天见了他我非扁死他不可!真是的,还说什么他也不赞同,不赞同还把我撂倒干什么!”
二人闹了一阵,很快睡去。
秋澄万景,九霄清净。
颜翦为人老练,知道砚州一线压得住则整个乾元军才能镇得住,痛惜归痛惜,说要专攻西边,调兵遣将还是十分雷厉风行。
岑破荆知道将剩自己一人顶着京城的巨压,遂连夜部署,忙得没空去惋惜痛失攻打京城的好时机。
容越还是一副满不情愿的样子。
迟衡每天都得逗他,大道理轮番说,比部署军务还累。明晰了分兵三路的部署之后困难不少,因为如此一分开,无异于战局一剖两半,战略虽更加自由,但因石韦的调遣不可能贴近到细致入微,更多的需要主将自己的全局运筹,前方后方左右两侧都得想清楚,自然比四个人一起联攻时艰难了。
临行前,迟衡拿鞭子点了点容越的脸颊:“谁欠你一百吊铜钱啊!”
容越白了他一眼:“不攻京城,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