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买地可不是件容易事。
&esp;&esp;具体操作起来要几天或者半个月,还得看官府的效率,林立轩先跟村长说了他们要买山买地的事,正巧村长无事直接跟他一起去县里衙门找专门管理田亩的刘主簿办事,刘主簿是个双颊庞大,身材矮小的胖冬瓜。
&esp;&esp;刘主簿眼睛极小,小地几乎双眼合成一条缝,肥硕的脸庞满脸福相,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不少来买田买地的人见着他,大部分心里都会产生一种——这人就是个肥硕的土财主吧!难怪会让他来管理田地。
&esp;&esp;“买山啊?多大?哦……那得让人去丈量丈量……”见到林立轩,他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好似早就预料到他会来一样,也没错,他是听人说过这几天会有一个书生模样的村民来买田地,县官还让他好好照顾照顾,据说此人是沈先生的朋友。
&esp;&esp;对方没有半点拖沓,利索的走完了所有程序,刘主簿肥硕庞大的冬瓜身材,像一个扭着大屁股的肥鼠,看起来臃肿,实际上身姿矫健。
&esp;&esp;碧溪村的赵兴德赵村长在心里纳闷,这刘肥鼠怎么今天办事这么爽快,他认识他十几年了,从没见他像今天这样爽快办事过,不但不拖沓,也不问东问西,更不向他们讨好处,怪哉怪哉!!
&esp;&esp;这林小子运气真好,居然遇见了与平常不一样的刘肥鼠。
&esp;&esp;不过也是啊,他居然能有那么多钱,山地虽然不值钱,可一座荒山的价格,能买上二十多亩水田了,那山有什么用,比得上田地好?又不能种粮食,碧溪村到全水县,路上一座又一座的荒山,除了树还是树,能当饭吃吗?只能啃树皮吧!
&esp;&esp;一大早赵兴德震惊不已,林秀才居然找他说要买下村尾的那座荒山,他心里的火大
&esp;&esp;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弟弟张水深不一样,他的方脸哥哥张火大颇为沉默,一路上,这边聊得热火朝天,那边张火大坐在驴车一角,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逐渐往后退去的树枝野草,干枯的藤蔓似灰色的破布般缠绕在深褐色的枝丫上,延伸出来的垂条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
&esp;&esp;张火大方正的脸上沉默不言,面对他弟在耳边叽里呱啦地时不时冒出:“你说是不是啊哥。”“我哥他也见过。”……之类的话,他紧抿着嘴,仿佛是用手艰难抠出来般的吐出一个词:“嗯。”
&esp;&esp;除了“嗯”,还是“嗯”,好似他嘴里只能吐出单音节的词。意外的,这人却显得很踏实。
&esp;&esp;林立轩其实对这对兄弟怪好奇的,你看,一个水一个火,一动一静,一冷一热,可名字里带水的却像火一样的热情,名字里带火的哥哥却如水般沉稳,实在是“名不副实”啊!他不由得打趣地跟张水深道:“你跟你哥互换名字可能更佳……”
&esp;&esp;“哈哈哈!”张水深大笑三声,倒没为林立轩这突兀的说法给弄生气,从小到大,已经不止一个人说过这个问题了,邻居也跟他爹娘打趣,说他们被这一圆一方的双胞胎儿子吓昏了头,把兄弟俩名字取倒了。
&esp;&esp;水与火的问题,这么多年以来张水深早已习惯无比,更别说他自己还为此琢磨出一套说辞,“我叫水深,在水里嘛,水冷啊,我不得拼命地游啊游,就得多动,所以我就爱说话,而我脑袋圆圆的,这大概就跟水里的石子一样,被流水磨圆了呗……”
&esp;&esp;张水深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的圆脑袋活灵活现的表现出一副飘在水里的样子,把林立轩和在一旁抽烟叹气的赵村长给逗笑了,林立轩欣赏他的阔达,他哥张火大则撇撇嘴,把头扭向另一边。
&esp;&esp;张水深冲着他哥的后脑勺促狭的一笑,继续说道:“而我哥嘛,”他嘿嘿嘿嘿,用手握拳掩住嘴边的笑意,“他叫火大,自然在火里了,火烧的很大,烤的他热死了,所以就不能动了,就和大热天一个道理,热的人不想动了,他都被烤熟了那里还动的起来哈哈哈哈!!!”
&esp;&esp;张水深的歪理邪说把林立轩和赵村长逗笑了,三个人互递了个眼神,笑的牙不见眼,张火大见状,树也不看了叶子也不数了,手捂着额,头痛地偏过头,熊熊的大眼睛上下框一横,狠狠瞪了亲弟弟一眼,深黑的粗浓眉毛凝成一条直线,配上他那副方脸,气势吓人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