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天晚上虎仔半夜起来尿尿,听到外头有追逐声,他趴在窗花那边向外看,看到过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往我家这边跑。
他吓得赶紧跑来叫我,我跟他过去一看,发现外头根本没人。
虎仔非说那人肯定是又往小饭馆那边跑了,还跟我争了几句,气鼓鼓的被我赶去睡才睡了。
你嫂子今天出去浆洗衣服,听到那些消息灵通的人在说,那天晚上的确有人在街面上跑,还有人在追,好像要弄死那个男人。
在医院背死尸的那个阿三说,他好像看到有人为了那个男人打翻了几个男的,还抱着那个血葫芦一样的人送医院去了。
他还说肯定是两波人为了这个男人争风吃醋才打了起来。
他跑他追,他插翅难飞,最后就血战到底了。
阿三还说在医院看到王家的车队了,说那人男人说不定也被王家的哪个看中了,听说他在医院露面,赶紧就去看了。
我就想不明白了,男人们为了个男人打起来,还争来夺去的,这男人到底长得有多好看啊,就只听过抢女人打架的,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为了个男人打打杀杀的。”雷宁一脸的不理解。
田嫂愕然,嘴张得老大。
天哪,竟然有人抢男人!
林西西睡醒之后,说想出去转转,雷宁怕她不熟路,就让雷虎跟她一起出门给她引个路。
雷虎出门的时候胸前交叉绑了两根布带,一只活蹦乱跳的芦花鸡被他绑在前头,伸着脖子咯咯咯叫个不停。
边走边翘着屁股拉屎。
雷宁皱眉喊住雷虎:“虎仔,你出门就出门,还带花花干啥?”
雷虎一脸防备地看着雷宁,“不事花花一起,我前脚走,你后脚把它杀了,等我回来,它就不在笼里,在锅里了吧?”
“你这孩子,我说了不杀就不杀了,你把鸡放下,这边走边拉的,一会儿你衣服上全是鸡屎,你妈又要费好大力气才洗得出来。”雷宁拦住雷虎。
……
清江哨所。
陈卫国办公室。
郑严格,秦边生,陈卫国,三人坐在一起,正在开小会。
“程虎是黑省人,家里又在山里,那个小村子十分封闭,要是写信的话,起码要半个多月他家里人才会收到信。
发电报也行不通。”郑严格皱眉道。
秦边生一脸哀伤,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陈卫国端着茶水盅,半晌没说话。
一时之间,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气氛有些低迷。
过了好半晌,陈卫国低头喝了口茶,热气一薰,他的眼睛就有点发红。
“派人坐火车走一趟吧。火车两天一夜,进山一天,三天时间,比写信快多了。
通知到家属,再回清江哨所,一来一回也顶多六七天。
程虎同志的遗体,先放到殡仪馆,用冰块和福尔马林泡着。
尽量,让他父母能再看一眼,走个告别仪式。
人家把孩子交到部队里来,牺牲了,不经人家允许,自然不能悄悄的火化了。”
陈卫国的声音沉痛无比,说到后来,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已经哽咽了。
秦边生突然站了起来,啪了一下立正了,冲着郑严格敬了个礼,“所长,我申请走这一趟。”
郑严格看向陈卫国。
陈卫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