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还早,按照左卫传来的情报,那人的车程应是不会这么快到此处。
“去睡觉吗?”他问。
柳禾微怔,下意识颔首。
“睡。”
她又不是铁人,哪能成宿成宿不睡。
“跟我睡吗?”他的嗓音有些闷,脑袋依旧埋在她的颈窝处,“阿禾,我好想你。”
柳禾挑眉,没接话。
跟他睡……
想得到是美。
她早已有了打算,今夜这小子只有睡柴房的命。
向后躲闪过男人的亲昵,柳禾脚下踩稳了树干径自起身,后撤时却不可避免擦过他的身体。
二人都是一僵。
“功课做得虽足,到底还有漏缺,”她顿了顿,幽幽侧目瞥他,“墨兰卫不可对主有半点非分,就像利刃不容有软处,若真有人敢对我如此,只怕百条命都不够用。”
不知是那句话戳到了他的痛点,身子又一次被毫无征兆压下。
“那南境摄政王呢?还有那个穿红衣同你一道入塔的……”
男人的呼吸近在耳畔,炽热又急促,禁锢在腰处的大掌渐渐收紧,似要将她揉入骨血。
“他们不也是你的人,为何独我不行?”
天知道看见有男人同她亲昵,他却碍于伪装身份不能出手是什么滋味。
柳禾眯了眯眼,朱唇轻启。
“你若将因何潜入之事一一交代于我,给你留个位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明知她在有意套话,他却还是难以抑制地心动了。
自高处跃下,二人一路往前。
少女从始至终皆自顾自埋头走着,时不时沿路细查,并未将半点心思分在他身上。
男人小心翼翼地牵住了她的手,掌心干燥温暖。
“别不理我啊,阿禾……”
柳禾正观察着沿路可有被遗漏的尸首未聚冥气渡魂,专心致志并未分神。
这般反应落在男人眼里,却俨然化作了对自己有意瞒骗的生冷不悦。
不敢打扰,他只好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确认一路上无任何意外,恰好已行至小院门外,柳禾推门欲入,却被身后人紧紧抱住。
“别生我的气了……”闷声中透着些委屈,自颈窝处传来,“打骂都行,别不理人……”
他自然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
连声招呼都不打就隐匿入墨兰卫,不单动了她的根基,亦埋下了巨大隐患。
不论任谁看,来者都是异心之徒。
“理理我吧,你一路都不曾同我说话……”
少年将军手臂遒劲有力,舞刀弄枪的力道让她一时进退不得,只得止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