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森然可怖。
不愿逼迫栾烟太紧,柳禾忽然收了情绪,冲她懒懒地笑了笑。
“不过这皆是你的选择,我无法左右,毕竟抓住你,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她缓缓起身,似叹非叹。
“看样子等不到将你押送京城审讯,你的命怕是……”
一声低笑,留给栾烟的是无止境的恐惧。
刺杀既有了第一次,自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姑母铁了心要她死,她又能活到几时。
“等等!”
眼瞧着柳禾回身欲去,栾烟忙唤住了她。
“若他们能用我减轻刑罚,那我将知道之事尽数交代出来,能否换个活命的机会?”
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柳禾淡然转身,饶是心下庆幸,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为何不能?若供出之人所犯罪行比你更重,自然会以那人为先。”
栾烟短暂挣扎,终究还是一咬牙。
“……拿笔墨来。”
柳禾倒也不急于一时,恐显得目的性太强。
“不急,先把伤口处理好。”
肩上的伤若不及时包扎,失血过多怕是就没人交代栾氏所犯之事了。
看着蹲在自己面前耐心处理伤口的少女,栾烟一时失神。
自从小娘病死后,便再没人给她处理过伤口了。
想不到这样的举动,竟是个陌生的敌人为她做的。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哪根心弦被触动,一时控制不住汹涌的情绪,竟号啕痛哭起来。
柳禾一愣,心下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
出了关押栾烟的营帐。
一直守在外面的长胥墨立马凑了过来。
“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话术一套一套,险些把他都给唬住了。
甚至让他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曾亲眼看过栾平昌的供词。
“有真有假罢了,”柳禾坦然回答,“栾平昌和栾芳菲也许没打算让她死,但却是实打实的利用,说到底,这栾烟也不过是他们一颗走投无路的棋而已。”
似是心怀怨怼的缘故,栾烟的供词写得格外迅速。
柳禾将供词拿给了长胥川和长胥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