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会是这般反应,柳禾心下有些意外。
事已至此,上官芙也不再遮掩。
“天家不许女人入朝插手家国政事,男人因一己私欲铸成过错却要连带女人遭受凌辱,好没道理啊……”
兄长叛国,祖父垂危。
被关押的那一刻她忽然想——
若这天下不再由男子掌权,会否少去许多无辜葬送性命的可怜女人。
是故当那个人朝她抛出橄榄枝的时候,她想都没想便应了下来。
“你们男人,都是罪魁。”
上官芙一字一顿,唇角的讥讽令人触目惊心。
看着女人眼底的恨意,柳禾只觉似有什么正深入骨血,一点点侵蚀着她的心腔。
那是一种对同性之人的哀悯。
她张了张口正要说话,忽见上官芙猛地咬破了什么,继而脖子一歪,嘴角涌出黑红的血液。
“……上官芙!”
柳禾抬手去摸颈脉,能感受到伏动渐息。
她已断气了……
为了不被套出更多话,不惜身死也要守口如瓶。
回味着上官芙死前的最后一番话,柳禾一时心绪万千,忍不住垂下眼帘。
她不禁回想起——
当初在火山喷发时,抱着孩子险些被丈夫推下去的桉桉姑娘,只因为生的是个女孩,便受尽了丈夫的凌辱责打。
那个被家族忽视多年的庶女,一朝依照有难才被想起,让兄长亲手推出去送死的栾烟。
再加上如今的上官芙。
这只是她看到的。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还有多少像她们一样被父权社会荼毒的可怜女人。
许多女子自下生就困囿于狭小四方墙,没有为官成就志气的机会,庸庸碌碌,在宅院终了一生。
她们不想吗?
不,只是没有机会。
若南黛亲政的南瑶国还在,世道定不会是这般模样。
这一刻——
柳禾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生出了点不一样的念头。
“她说的……”
长胥砚顿了顿,缓缓开口。
“不无道理。”
沉浸在思绪中的柳禾不免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