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禾手指略停,捏紧了绣帕。
“沈家绣商出身,自己养出来的嫡女倒是不善此技……”他若有所思地摇摇头,“还真有些稀奇。”
何止是不善此技,分明是赶鸭子上架。
好在南宫佞已提前打点,便是长胥疑再如何怀疑她的身份,追查起来也摸不出线索。
不过……
日后各种针对怕是难免。
柳禾边绣边出神,一个不留意间,尖细的绣针竟猛地戳进了指腹里。
指尖下意识缩了缩,面上仍不动声色。
忽地——
绣帕叫人夺过去扔下,渗出血珠的指尖也被一把拉走。
尚未等她回神,只觉手指刺破处被一片温热包裹,湿润感吮吸着指腹。
长胥疑将她的指含在口中,舌尖有意撩拨,眼神中透着明晃晃的勾引意味。
柳禾心口警铃大作,迅速撤回。
“……你干什么!”
恶寒感自胸腔喷涌,眨眼间蔓延全身。
见她对自己依旧是毫不犹豫的抗拒和抵触,长胥疑缓缓垂眸,掩盖了一闪即逝的失意。
净手后见男人总算消停下来,柳禾却再不敢放松警惕。
他还在盯着她和手中的绣品看。
长胥疑撑着头一动不动,眼神意味深长。
眼前别扭的针线显得格外熟悉。
他曾在姜扶舟身上看到过一个突兀的香囊,针脚走向与她的手法像极了。
他也好想拥有。
图案虽古怪,却比寻常山水鸟兽绣起来省事得多,柳禾完工时距结束还有一段时间。
她默默将绣品拆下来放在案上。
好像确实丑了点。
连她自己都看不过去……
“沈姑娘……”男人掩口而笑,眉眼微弯,“绣工精湛,在下佩服。”
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柳禾随口敷衍。
“……先生谬赞。”
褊狭空间内,少女发间的馨香早已弥漫开。
长胥疑不露痕迹地深吸了口气,自她身后用两臂撑住矮几,将人恰到好处地圈了起来。
“对我说实话……”
他缓缓俯身,发丝又一次垂落在她身上。
“你究竟是何人?如今顶替沈莹禾的身份入宫选秀,又是意欲何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