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说,各自散了吧。”
火红的衣摆骤然拂动。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将结束了祭神礼的新皇头也不回,径直朝着回廊一角而去。
众臣不解,纷纷沿着长胥疑的方向看过去。
只这一眼——
好一派风华绝世,好一副倾国之色。
在周遭那阵微不可闻的吸气声中,柳禾漫不经心地在朝臣中扫视一圈。
目光所及之处,迅速将人一一分辨清楚。
长侯氏,卫氏,谢氏。
这都是姜扶舟举荐上来的南瑶旧族,南境重立之初也皆与婴王姬走得颇近。
不论这位婴王姬是不是厉鬼本身,终究与之脱不了干系,自然连带着她身边之人也需好生提防。
今日祭神礼这几人都在,刚好方便了她记脸。
见长胥疑快步而来,柳禾冲他伸出雪白的藕臂,毫不顾忌众人索抱求欢。
何曾见她如此主动过,明知是在做戏,长胥疑却也欣喜若狂。
顺势将人拥入怀中,他俯首轻吻她的额心。
“等久了?”
柳禾柔柔靠进长胥疑怀里,秀眉轻蹙,秋瞳中水波潋滟,显得格外委屈。
“什么破礼要这般久?此处无聊得很,连个与妾打发时间的人都没有……”
有意娇嗔,音量不小。
几位朝臣听得清楚,一时难免面面相觑。
这美人之言也忒大胆了些,竟敢说南境世代由新皇主祭的礼节是破礼。
偏生新皇却半点不着恼。
“柳儿还想同何人打发时间?”似笑非笑间,男人柔柔抚过她的耳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似是压根没听见方才那句大不敬的话。
众臣相顾无言,空余一片死寂。
他们一早便知这位新皇性子古怪得很,决定追随前夕也曾摇摆不定。
奈何有人从后推波助澜,再加新皇本人确有皇室血脉,杀伐果决又政力超然,便也不再动摇。
可眼前这一幕……
总给人一种新皇困于情爱,随时会将这江山拱手送给美人取乐的感觉。
柳禾一边任长胥疑哄着,一边不忘观察最前方几位朝臣的神情。
当属长侯氏的面色最是不善。
想来是自家女儿眼下亦在选秀名单之列,原想得个皇后之位以正门楣,却不曾料到横空杀出来了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