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声声假装惊讶:“你可是二层的,死得这么容易?”
男子嗤笑一声:“我不是桃源老人的人,也只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把刀。”
许声声眸子里闪过一丝暗芒。
也许是太久没人跟他说话了,他平静开口:“这里明面上是桃源秘境,有数不清的秘境奖励,可实则是一个镇魂塔,这里面的怪物,曾经都是修仙之人,是桃源老人让它们变得六亲不认,泯灭人性,沦为畜牲傀儡一般的存在。”
“而你们,若是出不去,也会变成同样的存在。”
“你们是第一批走进真正镇魂塔又看见我的人,以往那些不过是浅显的幻境。”男子冷笑出声:“我之所以还有心智,是因为我同样吞噬了无数修士。”
“若能再强大一些,我便能挣脱镇魂塔,离开这个鬼地方,所以,我不会放水,你们有没有命能够继续往上走,那是你们的事。”
所有修士面面相觑。
眼前这修士,早已经成了半人半魂的怪物,许声声再次不动声色试探道:“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们所有人都答不出你的问题?你就不担心最后输的是你,死的也是你?”
男子平静的看了她一眼:“我的灵根异变是先知,无所不知,无所不至。”
许声声同样平静开口:“你曾经也是正道修士。”
男子:“你也说了是曾经,正道修士又能如何?我与妹妹一同进入镇魂塔,我眼睁睁看着她变成怪物,而我也逐渐被同化。”
许声声静静地看着他。
男子继续开口:“正道修士天生的使命就是除魔卫道吗?那为什么在进入镇魂塔之时,与我们同行的修士将我和妹妹直接推到了怪物面前被吞噬?被同化以后我吞噬了所有人,也变相的为妹妹报了仇,可自此以后,我也成了所有修士口中怪物,我有错吗?”
“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何时成了错误?是他们罔为正道,他们不该死吗?”
“这泱泱灵界,竟无一处伸冤之地,我有错吗?”男子再次开口。
许声声没有再说话,更或许这个问题她一直也没想明白。
她想到了凤族。
凤族满族忠烈,却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地步,最终还要背上千万年的唾骂。
凤族忠烈有错吗?没错,可凤族唯一的错就是信错了人,全族皆亡。
可那些不知真相,跟风唾骂的修士有错吗?他们也没错,在他们眼里,凤族勾结魔界,死有余辜。
有人站在光里义正严辞的批判,他赢了,所以众生认为他是对的,天平倾斜。
所以,他说的没错。
慕今朝抬眸看向身侧小姑娘,娇娇小小的一只,安静下来让人心都忍不住瑟缩起来。
就在许声声周身气息越来越沉寂之时,慕今朝语气有些淡却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小丫头想那么多不累吗?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人顶着,怕什么?”
闻言,许声声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他身上打转,看得他都有些不自在:“看什么?”
许声声弯唇笑了笑,彩虹屁张口就来:“看你呀,只要能看见你,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她牵住了他的手,慕今朝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