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穹确实长进了不少,为了适应白悦山的怪癖,他在勾栏之中恶补了许多关于曲牌的知识。
白悦山的第二支舞蹈甚是妖娆,舞步轻盈,腰枝灵巧,举手投足之间饱含深情。
这支舞曲不好判断,只因白悦山的脚步过于轻快,让徐志穹难以把握板眼。
若是从意境来分析,此曲颇有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意,大宣的词牌之中,直抒爱慕之情的词牌数不胜数,根本无从判断。
徐志穹看了许久,渐渐留意到了白悦山的独特脚步。
抛开板眼不论,这一曲的舞步以碎步居多,前后步法较少,横移的步法倒是很密集。
碎步横移……好像是一只鸟儿在树枝上横移。
徐志穹想到了词牌,一对板眼,还真就对得上!
“这一曲,应是《蝶恋花》!”
白悦山一怔:“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徐志穹道:“《蝶恋花》,本名《鹊踏枝》,且看白大夫的脚步,将鹊踏枝的脚步跳的惟妙惟肖!”
白悦山赞一声道:“好见识,马兄弟,有道世间知音难觅,我却没有看错你,且看第三曲!”
第三曲甚是难猜,脚步刚勐生风,身形柔美细腻,手势哀怨凄婉,无论意境、扮演还是舞姿,都有一种强烈的不协调感,就像一名女子在战场上,穿着一身薄纱,挂着满脸眼泪,脉脉含情,与敌军厮杀。
这是什么词牌?
待一曲跳罢,徐志穹目瞪口呆。
白悦山叹道:“可惜,马兄弟还是差了些火候,且等过些日子再来吧!”
徐志穹哪里能等,今日必须得有个答复。
“白大夫,这一曲,徐某猜出来了,应该是大夏朝古曲。”
“大夏朝?”白悦山一怔,“你且说个仔细!”
徐志穹道:“大夏有一舞姬,随其夫君于阵前征战,恶战过后,其夫不知所踪,舞姬伤心欲绝,且于战场起舞,边舞边于阵前眺望其夫身影,前后眺望八次,因而得名,夏姬八眺!”
“竖子无礼!”白悦山怒道,“此曲乃吾即兴所创!”
即兴?
那不就是夏姬八眺么?
徐志穹答对了。
白悦山长叹一声:“为规矩,这事做不得,但为天理,这事不得不做!不管是谁,都不能打断了宣人的膝盖骨!你一六品中郎,尚且有此觉悟,我若推三阻四,却对不起这身修为!”
说完,白悦山拆下一根琴弦,递给徐志穹:“时机到时,且将琴弦扯断。”
徐志穹接过琴弦,又听白悦山说道:“京城之中,霸道之气骤升,应是高品修者来了。”
霸道高品修者,二哥?
他怎么回京城了?
白悦山道:“若想救他,却要趁早,梁大官家布置了天罗地网,正在等他!”
糟了,这老头要去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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