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怡怔怔地听完这一番话,每次项宇曜都能感动得她泪流满面,但感动终究只是感动,她想大概这辈子她都只爱裴廷清一个人,哪怕已经成为了过去,她也无法戒掉对裴廷清的爱。
裴姝怡伸出手臂抱住项宇曜,在他的胸膛里哽咽地道谢。
项宇曜紧紧地反抱住裴姝怡,下巴用力地摩挲在她的头顶,项宇曜眼睛里忽然涌出一片潮热,下一秒钟猛地用力闭上双眼。
半晌后项宇曜放开裴姝怡,知道裴姝怡心里挂念着言峤,等裴姝怡换过衣服后,就跟裴姝怡一起去了言峤的病房。
裴廷清仍旧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扮演着医生叔叔的角色,坐在床头喂着言峤吃晚饭,项宇曜看到后迈进去的动作顿了一下,几秒钟后他退回去,找了借口就离开了。
毕竟裴廷清如今和宁怜梦结婚了,裴姝怡也要带着言峤跟他一起回去日本,他觉得自己根本不用和裴廷清争,就算裴姝怡一时间不能接受他,裴姝怡也不可能再和裴廷清纠缠了,最后赢得那个人依旧是他不对吗?
裴姝怡从里面关上门,走过去坐在床头看着裴廷清动作温柔地喂饭给言峤吃,过了很久她打破沉默,斟酌着开口,“那天晚上你说过只要我不愿意,任何人都不能把言峤从我手里抢走,那么如今我不想让言峤回裴家了。而你不喜欢看到我,讨厌我招惹你,我就带着言峤回日本,以后都不会再回来。”
裴廷清听着“以后都不会再回来”这几个字,他拿在手中的饭碗猛然一紧,背对着裴姝怡坐在那里,却是云淡风轻地说:“你可以走,但必须把言峤留下来,我和裴家都想要这个孩子。”
裴姝怡的身子一颤,果然是这样,她早就猜到若是裴廷清知道了儿子是他的,他一定会跟她抢言峤,所以若不是走到绝境,她也不会让裴廷清知道,而如今她的敌人不仅多了裴宗佑,连裴廷清也跟裴宗佑一样了。
裴廷清喂完言峤饭后,他叫来护工先照顾言峤,起身走出去示意裴姝怡跟他到外面去谈,裴姝怡和言峤打过招呼,跟在裴廷清的身后,几分钟后来到一间办公室,裴廷清从里面关上门后,把口罩拉下来走到沙发那里坐下。
两人面对着面,裴廷清开口平静地反问裴姝怡:“你觉得你走得了吗?裴宗佑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你会反悔。你带着言峤,就连这家医院也走不出去,更何况言峤刚做完手术,需要在医院观察休养。”
裴姝怡当然清楚自己的实力和裴宗佑的悬殊,也正因为这样,她才要找项宇曜的大哥动用黑道的力量,把她和言峤送回日本去,但她躲到日本,裴宗佑若是执着言峤这个孩子,再追她到日本去,她同样逃不掉,难不成就让项宇哲的人保护她和言峤一辈子?更何况项宇哲是否愿意帮忙,她都不能确定。
裴姝怡咬了咬唇,裴家财阀那么神通广大,她根本反抗不了,所以只有把言峤交给裴家,她一个人离开回日本吗?不可能,她绝不会丢下言峤。
“你没有选择。”裴廷清闲适地靠在沙发背上,一条手臂搭在扶手上,松掉脖子上的领带,解开的三颗衬衣扣子下,隐约露出胸膛肌理来,太诱惑人,裴姝怡别开脸不去看,紧接着裴廷清淡淡地说出这样一句话,“你只能在半个月后嫁给项宇曜,反正你和项宇曜都已经发生过关系了,既然你爱他,这场婚礼总归是要补。”
裴姝怡闻言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睁大眼睛盯着裴廷清,感情上仍然不愿意相信这个曾经几次跪地向她求婚、给她戴上戒指的男人,竟然让她嫁给别的男人。
裴姝怡仰着下巴,逼回眼中的泪水,她倔强地说:“我要不要嫁给项宇曜,又什么时候嫁,不是你能决定的,也跟你没有关系。”
裴廷清淡淡地接道:“你想嫁给谁,确实不是我能左右的,但裴宗佑不会轻易放过你,这场婚礼是否举办根本由不得你,包括项宇曜也反抗不了。”,裴廷清拿出烟,“吧嗒”一下用打火机点燃。
淡青色的烟雾下裴姝怡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听见他用一贯波澜不惊的语气说:“项家那边的长辈已经过来了,跟裴家几个人约在明天晚上八点钟吃饭,你身为裴家的千金小姐,必须出席。”
第140章 逼婚
裴姝怡听到这里豁地站起身,眼睛里泪光闪闪猩红一片,她紧握着拳头充满愤怒地说:“结婚是我自己的事,我说不嫁就不嫁,你还能拿把刀子架在我脖子上逼我不成?这是犯法的。”
“你在开玩笑裴姝怡。”裴廷清抬眸看向裴姝怡,那目光里头深不可测,蕴着裴姝怡不能看懂的复杂,“有本事的话,你就去法院起诉我们裴家,先不说你是否能拿出有力的证据了,你要走出这家医院都困难。你若是不识好歹触及了裴宗佑的底线,估计他直接把你软禁在病房里,断掉你跟外界所有的联系,到时候你连言峤一面也看不到。”
裴姝怡瞪着裴廷清那张俊美却没有波澜的脸,“你们…………”,她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也知道抗争没有用,但她就是不想妥协,婚姻不是儿戏,她不爱项宇曜,这样的婚姻到头来只会同时伤害两个人。
哪怕她早就对裴廷清死心了,但她也不想嫁给其他任何男人,因为根本接受不了对方,她努力过了,却仍旧做不到,更何况她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越是逼她,她越不甘心。
裴姝怡咬紧的唇冒出血珠子,一点点瘫坐在沙发上,裴廷清眼瞧着她面色苍白、神情恍惚的样子,他弹掉手中的一截烟灰,墨色的眼眸里极快地划过什么,喉咙里有些发干。
过了半晌裴廷清才再次开口,“正如裴宗佑所说,你跟项宇曜在一起三年多了,项宇曜也该给你一个名分,他自身的能力和家世背景足以跟你相配,举行这场婚礼是在成全你们,你又为什么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裴姝怡闻言猛地抬起头,瞳孔剧烈地颤动看着裴廷清,“我…………”,她根本没有真正和项宇曜在一起过,但这种话说不说,又有什么用呢?她已经改变不了要嫁给项宇曜的结局了。
裴廷清也在看着她,但她无法从裴廷清的眼睛和神色里窥探出什么来,从始自终他都是那样云淡风轻,一两句便能定人命运和生死的王者姿态,再也不是那个附在她耳边霸道地说不让她跟其他男人,不让她做其他男人新娘的那个少年了,一切都变了。
裴姝怡别开脸去,咬着唇把头仰起来,两行清透的泪水却还是顺着苍白的面容滑下来,安静而又无声,“好。”,她轻轻地应下这一个字,感觉心瞬间像被掏出来一样,整个胸腔都是空荡荡的,“既然你想让我嫁,那么我成全你。”
她说着站起身,背对着裴廷清,不想看到他那张仍旧不动声色的脸,更不想听到他的回答,让她再逃避几秒钟就好,裴姝怡的眼睛里如一滩死水,“我可以回去陪言峤了吗?”
但她等了半晌没有听到裴廷清的回应,忍住要回头看他的冲动,裴姝怡沉默不言地迈着脚步僵硬地走出去,再从外面关上门,而房间内裴廷清乏力地靠在沙发上,用手掌盖住眼睛,只觉得那里头一片酸痛难忍。
裴姝怡回到病房里已经是晚上8点多钟了,项宇曜正坐在床头陪着言峤,手中拿着漫画书绘声绘色地对言峤念着,言峤坐在那里听得很认真,灯光下一大一小的两人画面看上去倒也温馨。
“姝怡。”项宇曜惦记着裴姝怡没有吃晚饭,起身把漫画书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