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狂躁的咒力在六眼神子的身上沸腾,五条悟的黑发逐渐消失,露出了他本来的面貌,身形拔高,头发变色,苍穹之瞳亦越发璀璨夺目。只有他的脸色冷得惊人,明明嘴角仍然挂着笑意,一张脸却犹如修罗一般恐怖。在神龛门外聚集起来的村民,看见陌生的五条悟以及他手中拿着的咒灵头颅都纷纷露出了惊恐的面容,似乎是不能理解眼前发生的景象。五条悟撩起额发,对着惊恐的众人冷笑连连,“啊,对,就这样,恐惧吧,因为我在这里啊。”如同扔垃圾一般扔出的咒灵头颅,咕噜着打了几圈转滚到了信婆婆的面前,随之,人群爆发了。“土地神大人啊啊啊啊啊啊!!”尖叫声,哭喊声,祈求声,还有不可置信的呢喃声充斥在天地间,面对着这一景象,五条悟抱着肩膀冷漠注视。“玲大人,玲大人,您怎么可以犯下如此的大罪!”面对上前意图扯住他袖子的众人,五条悟毫不犹豫地用【无下限】弹开了。“别把【玲】的名字按在我的身上,你们这些连烂橘子都算不上的渣子些,让最伟大的五条老师想想——你们最多就算咀嚼之后的呕吐物哦~”“她的名字,你们没有资格称呼吧。”面对着嗤笑着的六眼神子,众人停下了脚步,互相注视着露出滑稽的表情。五条悟开始上前,一步一步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向众人,而就像被相互排斥的磁极,伴随着他的动作,村民们控制不住的后退。“从一开始我就奇怪能够扭曲现实的诅咒,仅仅是一个少女,哪怕她是巫女也一样,仅仅是死亡的怨恨怎么能做到如此真实的幻影——毕竟我可是切实的【看见】了你们啊。”五条悟伸出手臂,掐住了最近一个村民的脸,逐渐用力。咔嚓嚓,咔嚓嚓,骨骼碎裂,血肉如同雾气一般膨胀开来,就像卡帧的破旧录像带中的黑影,村民的身影维持不住人形骤然消失。“但是怎么袚除也做不到。”随着五条悟的话语落下,消失的村民出现在了原地。“并非是一人,而是复数诅咒的集合体。”蓝色的光芒聚集在五条悟的手心,“双重寄生诅咒。”伴随着五条悟的话语,呆愣木讷的村民发出了非人的嘶吼声,他们的身躯逐渐溶解变形,就像最低级的恐怖片中的怪物,拉扯着人皮血肉朝着五条悟奔袭而来。“术式顺转——【苍】”五条悟打着哈欠,无聊地挥了挥手,无数咒灵便被他挤压成了一团球状物体,五条悟向上一指,咒灵形成的黑团便悬于半空。反正也袚除不了,他也懒得做无用功,只是睥睨着蔑视眼前还保持着人形的信婆婆。“将被害者拉入表层诅咒,【她】的记忆中术式,身为里层诅咒的你们扮演【她】记忆中的角色,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被你们所害吧,但是对最强的我而言,你们实在太弱小~”“所以你才会诱导我按照【她】的记忆走下去。”“无法袚除你们,只不过是因为你们是寄生虫罢了,寄生在诅咒中的诅咒,寄生在【她】的记忆中的噩梦。”“但是已经结束了,噩梦也该结束了——”五条悟没有在理会低下身体,犹如虎豹一般咆哮着奔向他的老人,只是背过身去,面对着神龛,双手合拳。“九纲、”“偏光、”“乌与声明、”“表里之间——”[1]五条悟淡然一笑,“虚式——【茈】。”紫色的光辉宛若流星坠落世间,发出一声轰然巨响,荡平了前方的一切,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神龛与村民都消失殆尽。空气中发出嘎吱嘎吱的挤压声,建筑房屋以令人惊讶的速度腐朽着,金色的水稻化作漆黑的残渣,在天空之上,日月更迭,飞驰的流星犹如漩涡划过天际。五条悟闭上眼睛悬浮在半空之中,六眼的神子只是向下一指——“世界”破碎了,【核】露出来了。苍穹之瞳缓缓睁开,五条悟半垂着眼注视着眼前的咒灵,巨大的人形沉睡在大地之上,黑色的长发如同锁链一般束缚着少女白皙的肌肤,蜷缩着的少女,她的身边簇拥着诅咒。“时至今日未醒之梦,已经结束了。”伴随着六眼神子的声音,双黑的巫女于恍惚间缓缓睁开了双眼,伸出手臂——“极之番,【漩涡】。”“咒灵操术——”蓝色的火焰至天际而落,黑之巫女连悲泣都尚未发出便化作了漩涡。于此同时,天空骤然开了个大口,数以千百的咒灵倾泻而出,铺天盖地的一级咒灵,如同最低级的蝇头一般密密麻麻朝着五条悟席卷而来,悍不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