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非雾回房间后,夏疏桐已经躺在床上了。
云非雾扫了一眼,发现她没换睡衣,于是走进衣帽间,随手拿了两套过去。
“软软,换睡衣?”云非雾眨眨眼。
夏疏桐翻个身:“……不换。”
“那……我先换,换好了再帮你换?”云非雾假装没听出夏疏桐语气中的小情绪,语气上挑。
夏疏桐果然一下子坐起身,从她手中抢过睡衣,娇嗔似的盯她一眼:“不用,我自己来。”
迅速换好衣服后,夏疏桐才佯装不经意地问道:“猫猫,刚才你单独和夏红叶聊什么了?”
单独两个字咬得尤其重。
云非雾眸中漾出笑意。
她慢条斯理地将刚脱下的衣服放在一边,又慢条斯理地拿起睡衣,慢悠悠地往身上套:“软软,你连夏姐姐的醋都吃呀?”
见夏疏桐没反应,她又轻声道:“醋坛子。”
夏疏桐一下子翻身,正想酸溜溜地说什么,看见云非雾几乎是半挂在身上的睡衣后,脸颊立马染上一层浅红:“猫、猫猫。”
云非雾佯装不解:“嗯?”
气泡音酥软撩人。
夏疏桐被撩得醋意全无,手指不自觉往前伸了伸,摸在了云非雾的腹肌上。
云非雾又轻轻“嗯”了一声,气音拉得老长,撩人极了,明显是故意的。
“猫猫。”夏疏桐脸越来越红,在云非雾故意的撩丨拨下,胆子却越来越大,她靠近了些,问,“夏红叶她是不是和你说我的黑历史?是不是说……我以前经常哭?”
云非雾眨眨眼,没有回答,眼神却沉下来,眸中心疼显而易见。
夏疏桐读出了答案。
“夏红叶她……”夏疏桐缓缓摇头,将声音吞进肚中。
她不怪夏红叶将这事儿告诉云非雾,但……她的确早已不在意这些痛苦的过去了,在刚回想起来时,夏疏桐或许还觉得痛苦,可是与云非雾相拥的那一瞬,一切就如过眼云烟。
后来,夏疏桐没告诉云非雾她哭过的事,一是害怕云非雾会心疼、担心她,会因此而难过;二是……她觉得的确挺羞耻的,在云非雾面前,根本就说不出口。
现在看见云非雾心疼的表情,夏疏桐果然觉得心里难过得不行——她已经走了出来,云非雾怎么能又陷入过去?
所以,夏疏桐现在得尽快……把云非雾从那种心疼的情绪中带出来。
短短几秒内,夏疏桐脑子里千回百转,想出了无数个方案。
“傻猫猫。”最终,夏疏桐缓缓吐口气,向云非雾倾身而下,“以后我都不会哭了。但现在我想……”
“听你哭。”
……
晚饭的氛围就没那么好了,四个人,夏疏桐和云非雾卿卿我我秀着恩爱,夏红叶和夏察各吃各的,尤其是夏察,从头到尾都皱着个眉头,明显是心里有事。
夏疏桐无意间瞟到对面的夏察,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半年来,老狐狸变了太多,以前喜行不于色的老狐狸,现在几乎把喜怒都摆在脸上了。
终归是老了。
夏疏桐埋头吃了一口菜,脑海里蓦地闪过云非雾说的“放下”二字。夏疏桐犹豫着要不要再给夏察夹夹菜,好歹像中午一样,装出一个柔和的笑来,但最终还是没再多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