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最后,他顿了一下,宋誉的语气似乎软了几分,连眼神都柔软了下来。
时宴似乎在里面看到几分痛苦的纠结和怜惜。
可她仍旧不理解。
“殿下。”时宴稳下情绪,静静看着他,说:“你真的在乎我吗?在你心里,我又算什么呢?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对我的感觉究竟是怎样的呢?”
宋誉一愣,这个问题显然有些超过他的预期了。
他难道没有在心中反复询问过自己,时宴在他心里究竟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吗?
他无比确认时宴多么特别。
可有多特别呢,是宠物对主子来说的那种特别吗?无微不至地关心她,怕她饿怕她冷,怕她受伤怕她害怕,高兴的时候就逗弄几下,不高兴的时候就将其冷落。
时宴毫不避讳地直视他的目光,目光过于澄澈干净,让落在那犹如琥珀宝石般眼里的宋誉瞬间呆愣住了。
他眉头舒展,眼底戾气尽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雾蒙蒙的茫然若迷。
“殿下,人跟人之间最受不了的就是猜忌。”时宴挣脱开他的手,往后腿两步,“时宴渴望得到的一份真心,发自内心尊重我的真心。”
“真心?”
宋誉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肩膀一耸一耸,似乎在笑,又似乎隐忍着无尽怅然之意。
“那你呢,时宴,你有真心吗?”
时宴没料到他会这么问,喉咙一紧,微张着嘴,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一个有字。
“时宴,你为什么总是要这样?”宋誉转过身,提笔继续练字,每每遇到什么事情,只有练字才能转移注意力,让他不安的心绪得以宁静。
可那拿笔的手有些不稳,如同他的声线那样,笔尖颤抖,写下的字歪歪曲曲,一点也不像他平日的风格。
最后笔尖一撇,一笔粗而重的笔画便与其他细而轻字迹显得格格不入。
“殿下。”时宴垂下眼帘,反问:“时宴不懂你的意思。”
“你还要骗我。”宋誉再次放下笔,失意落魄地看向她,“你还想接着骗我。”
“时宴没有骗你。”时宴摇头解释,“你若是说起莲衣小师父,时宴的回答是那句话并不是他教我的。”
“当真是你在藏书阁看的吗?”
“是……”那个字还没完全说出口,时宴愣怔了一下,猛地才反应过来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还将自己埋了进去。
“时宴,你不识字。”
“可当真与莲衣小师父没有关系。”
“你在偏护他?”
“没有。”
“那你担心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