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的时间里,钱忠康目瞪口呆。
皇上咬牙看着钱忠康,钱忠康这才指着怡亲王骂道:“你这个奸贼,想不到你连忠心不二的人都可以这样利用!”
随后钱忠康又向皇上求饶道:“皇上,皇上,老臣根本没做过这样的事,指使邢飞烧死长公主,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老臣怎么敢做?”
“钱相爷,我可没说长湘公主是被烧死的,你是怎么知道的?”怡亲王继续倒打一耙,如他所言,刚刚他确实未曾提及苏妙妙是被烧死的,而钱忠康无意之间说出此话,不是凶手怎么说得过去?
皇上已然变得分不清是非黑白了,即刻下令要将钱忠康处死。就在这个时候,钱皇后风尘仆仆,带着怒气与怨气冲进兴庆宫随后指着怡亲王骂道:“是你用计杀了我儿子,还要在这里假惺惺地说起旁人,木兰公主明明与你说了,那双鸳鸯枕套是她亲手绣给他做新婚贺礼的,你却假装不知道还故意让我儿以为是木兰公主对她的情义,本宫知道你的本意是让太子为了木兰公主逃婚,但是无形之中你却杀死了他!你这个十恶不赦的狗贼,本宫今天一定要杀了你替我儿子报仇雪恨!”
锋利的匕首朝着怡亲王袭来,可惜钱皇后到底只是一个弱质女流,怡亲王反手一抓,便轻轻松松拿到匕首,他毫不犹豫将匕首投了出去,眼看就要命中钱皇后的心脏。
说时迟那时快,钱忠康见状一个飞扑挡在了钱皇后面前。
钱皇后顿时懵了。
她想起,从小钱忠康对她的种种严厉,还想起她杀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只为了断了她嫁给除皇上以外其他男人的念想。钱忠康对她说过:“你爱上的男人,如果他不是皇上,那死就是他唯一的下场!”
这辈子她就只能与皇上在一起,因为钱忠康生她养她就只为了做当今国丈。
她抱着青梅竹马的恋人,从温热到冰冷,从奄奄一息到一具尸体,至此她便恨极了这个叫钱忠康的男人。
他于她来说,是仇人,尽管她是他亲生的女儿。
钱氏一族的女子多半都是用来联姻的工具。所以钱皇后一直都很疼惜钱微冷,当钱微冷想要嫁给苏焕、远离京城的时候,钱皇后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助他一臂之力。而所有钱氏一族的人都没有去庆贺也是因为,他们知道虽然钱微冷的身份高贵,但是嫁给了一个对钱氏一族毫无利益的男人,那就代表她以后再族里的地位根本不值一提。既然这样,自然没有人再巴结她了,这也不难解释当初在姑苏城,无人问津的钱微冷到底怎么回事了。
“钱……”钱皇后如鲠在喉,还是决定说出她很久没说到的一个字,她改口对着钱忠康喊了一声。
“爹。”
钱忠康口吐白沫,做出一个回应的口吻,可惜未曾发出声音便咽了气。他的脸上带着笑容,走得很是安详。
一旁看到这一幕的顾安只觉得便宜了钱忠康,这老家伙做了这么多坏事,应该死在千刀万剐之下,身上应该被刀剑戳的千疮万孔,而不是现在正中心脏这么简单。
那把匕首从后背插入心脏,即使没有这么精准,被匕首刺到的人也活不了。因为刀锋之上早就被钱皇后涂满了见血封喉的鸩毒。
说来也是讽刺,那一瓶鸩毒还是入宫前钱忠康交给她的,钱忠康说。如果到了需要它的时候,这瓶鸩毒就会起作用,巨大无比的作用。
现在它真的起了作用,结束了钱忠康的生命。
可能这也是因果报应的一种,但是无法否认的是钱忠康还是无法割舍血脉亲情。在危急时刻,他还是露出了人的本性,护住了自己的孩子。
虎毒不食子,钱忠康也是亦然。
看着钱忠康一动不动的尸体,怡亲王觉得没必要再装下去了,他踢了两脚尸体,径自踩了上去,随后走到皇上身边。
皇上看着他似曾相识的眼神,忍不住地想要站起来,可惜怡亲王按住皇上的肩头,皇上动弹不得,众人看在眼里也甚是吃惊。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顾安走过来想要阻止,怡亲王食指摆在嘴边,嘘声道:“别嚷嚷,不然我让你和钱忠康一样,立马成了一句冰冷的尸体。”
眼看着皇上在怡亲王手上,顾安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皇兄,不瞒你说,林婉婉、李斌贝、苏妙妙都可以说是我害死的。”
皇上的身子动了一下,怡亲王加大力气按着他了,继续道:“皇兄龙体欠安就不要死撑着与我作对了,倒不如省点力气,平心静气地听皇弟我将这一桩桩、一件件说个明白。”
其实这些人说到底都不是怡亲王亲手杀死的,而是借刀杀人,怡亲王只是在旁边煽风点火或是见缝插针。他知道钱皇后恨婉妃夺走宠爱,所以借刀杀人。反正钱皇后和钱忠康都想她死,自己也是一样,那便由他们下手,自己坐享其成就是了。至于李斌贝与苏妙妙,都是一样被他逼死。
他的手法很特别,那便是不费一分一毫光靠着这些人的弱点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皇兄,你知不知道那个林婉婉只是我从青楼里找来的一个妓女?”
怡亲王呵呵一笑,他的笑声很刺耳,很病态。
“我实话说了吧,我根本就不清楚那个苏妙妙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我只知道那个林婉婉在宫外有个相好的,之后还被她带进了宫!现在还在宫里头当差!你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来告诉你,他叫宋坦河!还记得那张婉妃的画像吗,皇兄?那时候你跟我说,为什么画院里的画师画的如此传神,惟妙惟肖简直与真人一般,臣弟今日就告诉你,那是因为这宋坦河心里梦里只有婉妃一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