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瞟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我可不去,我享不了那福。”
碰了一鼻子灰,董言言不耐地撇撇嘴。
老爸在一旁说话了,“从你大哥结婚了以后,你妈就开始上火,这一股火就急出病来了。”
“我大哥结婚不是好事儿吗?你跟着上什么火呀?”董言言不耐烦地对老妈说道。
“还不是看人家都结婚了,你还没个着落,她着急吗?你**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老爸说着叹了口气。
董言言娇嗔着瞪了他一眼,“爸!我跟我妈说话呢!”
老爸瞅瞅她,无奈地转过头不说话了。
董言言坐在床头,拉起老**手:她的手瘦得可以看到骨头,但是皮肤却比过去还细嫩,想来是这两年没做过什么农活,养尊处优把皮肤养出来了。
“妈,我觉得我们应该心平气和地谈谈。”董言言放缓了语气,柔声说道,“妈,你看看你,再看看别的老太太,你是不是比她们幸福太多了?这些年咱们的生活好了,别人没吃过的咱们都吃过,别人没见过的咱们都见过,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咱们都用过,别人听都没听说过的地方咱们都逛过,说真的除了月亮上不能上去,除了星星不能摘下来,我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们。我这些年辛辛苦苦的为了什么呀?不就是为了咱们的日子能过得舒心快乐吗?日子都这么好了,咱们更得珍惜是不是?我都这么大了,再在你们身边呆还能呆几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我嫁出去?”
老妈听她这么说,语气也缓和了,叹了口气说道,“言言,你爸妈没能耐,我俩说的话你也不听。我都这么大岁数了,那些吃的用的我真不图希,我就图你能有一个好归宿。女人到了什么岁数就得做什么事,你现在觉得你什么都有,等你再混几年就快三十了,还有哪个男人能娶你?结婚晚了连生孩子都费劲儿了。我和你爸活着,你还有个亲人,等我俩没了的那一天,你自己不孤单的慌吗?”
“妈,你想得可真远。”董言言哭笑不得地说,“妈,别说我现在才二十四,就是四十二,也有的是人愿意娶我,只是我不愿意嫁而已。至于生孩子,孩子我早晚会生的,我就怕生出来你不给我带。”
老**眼睛蓦地睁大了,“你。。。你不结婚就想生孩子?你。。。你———”董言言看她大惊小怪的样子,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妈,你那么激动干嘛?这不还都是没影儿的事儿吗?得得得!你好好休息,我出去透透气儿去!”
“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是老板了!你现在长能耐了!就可以胡混了?你给我好好混!我看你能混出个什么样!”老妈红着眼睛,气喋咻咻地指着她喊道。
董言言面色一冷,站起身说道,“我不跟你说了!反正我说什么都不对哈!行!那你说!我怎么做你才会满意?”
“我不管你!我哪管得了你呀?”老妈赌气地说道。
董言言看定她,一字一句地说,“行!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不管我做什么,你都别再又是急眼又是生病的气我!”
话音未落,老妈扶着胸口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董楠楠赶紧过去一边帮她拍着后背一边大声地埋怨董言言,“姐,你看你把妈气成啥样了?!你还不如不回来呢,妈见了你,至少得少活十年!”
“你tm给我闭嘴!你才少活十年呢!不会说话就别说!”董言言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转身开门就走,一开门,正撞上宋明诚拎着保温饭盒进来。
宋明诚看到她有些惊讶,愣了足足三秒钟,才苦笑道,“你回来了!你又留起了长发,我差点儿没认出来你!你可是好久没回来了。”
董言言笑笑,把他让进屋里。
老爸见宋明诚来了,赶紧把俩人都拽到屋里了,一边接过宋明诚手里的保温饭盒一边说,“明诚,这几天麻烦你了,以后不用亲自给你婶儿做饭了,怪辛苦的,言言回来了,让她做。”
董言言撇撇嘴,“爸!你可真是我亲爸!”
老妈见宋明诚来了,赶紧擦了擦眼泪,换了一副笑脸,招呼他在椅子上坐下。
宋明诚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娘俩十有**又掐起来了,于是拉起她的手,温和地笑道,“婶儿,你这病可不能着急上火!言言脾气不好,看在她一听你生病了就赶回来的份儿上,咱就别跟她计较了。”说着转头对董言言笑道,“言言,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多住几天,我叔和我婶儿都挺想你的。”
言言妈听他这么说,点点头,轻声说道:“你以后别总往这儿跑了,怪耽误工作的。”
董言言看着她这副比春风还和煦的笑脸,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也怪自己,这些年陪着爸**时间太少了,可是她要上大学,他们又不愿意过去,他们从来都不愿意听她的安排,可是宋明诚说什么他们都听。
于是她轻声对宋明诚说道,“明诚,正好你来了,你帮我劝劝我妈,让她跟我到z市疗养去,东北这边的气候本来就容易诱发心脑血管疾病,我那边有很多东北人过去疗养,没过几年,什么病都没有了。你好好跟我妈说说,你说话她肯定能听。”
她很久没有用这种小媳妇儿的语气跟他说话了,宋明诚微微苦笑,只好对言言妈说,“婶儿,言言说的有道理,等你出院了,跟言言去z市住一段时间吧,南方没有冬天,对你的病有好处,楠楠在这边有我照顾着,你放心。”
说着抬头,看了一眼董言言。
“也不是什么大病,折腾你们干什么?照她说的,东北这边这么多老头老太太,冬天都不用活了?”言言妈不以为然地说道,“再说,等我病好了,还得回家跟你叔秋收去呢!咱们家地多,他一个人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