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少爷。”他闷闷回。
“不是少爷那是殿下?反正呢,总归是锦衣玉食的存在。”他面前?燃了篝火,那小孩丝毫不客气地挤到他身旁坐下。
云破岳斜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确定。”
他带兵喜欢让人叫将?军,而不是叫殿下,这小孩从哪里看出?他的身份的?
军中将?领贫民出?身的可多了。
容辞没告诉他答案,被保护得很好的天是很容易能看出?来的,而出?身贫苦的孩子,很少能有这样的澄澈。
军中随行物资里是有酒的,还是烈酒,因为他们冬天出?征,烈酒能暖身子。其实?冬天不适合打仗,但云归月坚持如此,说的是相信他的能力,能在除夕之前?班师回朝,一日逢双喜。
父王便也应了。
他有心事,将?酒当水一般地喝,喝多了就容易上头,他看着裹着军队分发下来的统一棉服的孩子,之前?还没注意到,这孩子瞳仁还挺黑,也很亮,像一块珍稀的黑曜石。
他醉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知道什?么是黑曜石吗,就是我头顶盔甲上的这一颗。”
是当年父皇攻打蛮夷时,带回来的珍稀之物。
容辞蹲在棉服中,这衣服对?他来说实?在是过于大?了,能将?他整个人包裹进去还有空余,冷风往里头不住地灌,他瑟缩了一下脚脖子,抬眼看了一下他的头盔,那颗纯黑色的晶亮石头,即使在夜里,也能发出?一道暗沉的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孤身在异国,四下无人,酒意上头,他的手下都跟他一般,极为崇拜着燕风云,很多怀疑憋在心里,找不到可以诉说的人,看着这个在异国捡到的小孩子,竟然让他久违地有了倾诉的欲望。
……
“他想杀你。”安静地听他说完之后?,容辞笃定道。
他不信,这个结论何其荒诞,他哑声反驳道:“可……没有理由。”
他同燕风云无冤无仇。
“那就是他的主子想杀你,他只是旁人手中一把剑而已。”容辞理所当然道。
容辞终归是有些嫌弃地看着他,怎么感觉这个少年将?军,有些不似他看上去那般精明,倒显得有些……笨呢。
实?际上云破岳并?不是愚蠢,他只是不愿意相信。
他想起出?征之前?,表现得最为明显最为迫切的云归月,垂下眼帘。
那甚至是他一母同胞的双生弟弟。
后?来的事……后?来云破岳记不太清了,他只是依稀记得在班师回朝的时候,落君山前?,他直截了当地质问了燕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