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有与往 年有什么不一样。但斥候总是回报这些牧民总是赶着大型的牛车,带着自己的帐篷,似乎要 在这里常住下去,这让宋忘颜起了疑心,不得不派遣黑衣斥候前去查探虚实。可黑衣斥候的 回报永远和从前那些斥候一样,那些都只是普通的牧民,没有任何危险,那些牧民除了用来 割肉的小刀之外,并没有带任何可以作战的利器。
宋忘颜想到这,抬头去看白甫,白甫没有说话,只是双眼一直盯着地面,似乎在思考什 么问题,是在想是否要将情报来源说出来?宋忘颜不敢胡乱猜测。
“将军,可知我从前为何要助你父亲一臂之力,让他得以快速地通过佳通关,一直速战 到武都城下?”白甫自问自答,“那是因为你父亲不听劝告,一心想要直取龙途京城,我不 得已而为之,我想问问将军,你认为宋将军此举是对还是错?”
白甫说完,宋离准备说话,被宋忘颜制止。宋离一直就非常反对父亲的“速战”策略, 反字军本脚跟就没有完全在江中站稳,只是实力突然增大便让宋一方忘乎所以,想要一举拿 下京城,坐上那把龙椅,虽然对外宣称的是不取京城,不能安天下。
宋忘颜道:“错,而且是大错。”
白甫笑道:“为何?”
“粮草接济不上,只图速度,不占城池,一路推进到了武都城下,将最后的希望放在攻 占武都城后,扎根在那,随后再攻打镇龙关,直取京城。如果武都城能轻易攻下,另当别论 ,但凡事都有万一,如今父亲就被这个万一给困住了。”
白甫摇头:“将军只说对了一半,宋大将军要取下龙途京城本就是一个错误。如果要当 皇帝,定都在何地是由自己说了算,为何偏偏要找龙途京城那样一死地?大可在建州城建都 ,称王称帝都由他说了算,他那种想法说句不入耳的,就是一平民百姓的想法,觉得只有京 城才是龙生之地,在那里当皇帝,能沾些皇气,可是大滝皇朝已经没了,何来皇气?”
白甫的话深有道理,宋忘颜不由得点点头,但点了两下之后马上又听直身子,担心自 己被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人给蛊惑,她深吸一口气后,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不要顺着白甫 的思维去走,因为一旦进入他布下的思维陷阱,自己的行动就会被控制。
“再者,就算顺利攻下了武都城,再拿下了镇龙关,进了京城,坐上了那把龙椅,结局 是什么?被围困”白甫道。
“被围困?”宋忘颜不解,为何去了京城还会被围困。
白甫解释说:“如今天下各方势力之中,称帝的只有一位——焚皇。焚皇敢称帝,是因 为自己拥有强大的虎贲骑,还有纳昆草原之上各个部落的支持,整个纳昆风刃部落如今空前 的团结,这一点世人都知,况且他本就流着卢成家的血,是皇族其他各方势力没有发兵攻打 他的任何理由,可他为何不发兵占了京城?就因为担心被围困。他在纳昆草原上称帝,没人 敢拿他怎么样,毕竟那是他自己的地盘,而如果他去了龙途京城,便是从生地到了死地,各 方势力势必会联盟,一举将焚皇除掉,即时除掉他的借口可就不止一条了。”
宋忘颜冷笑道:“先生这话我听明白了,也就是说我父亲打下龙途京城,入主之后,会 被天下其他各方势力以诛杀逆贼的口号围困,然后合起杀之,对吧?但我却不这样认为,当 初禁宫内政变,纳昆、北陆、商地、蜀南还有江中各城池前去勤王的兵马有多少?除了蜀南 王装模作样的那几十万人之外,其他的都是北陆的赤雪军,他们也是叛军……白甫先生多虑 了吧?”
白甫摇摇头:“我没有多虑,将军,你要清楚一件事,这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 永远的朋友,权利之争,非我即敌。这天下势力之中,如今最为薄弱的便是你们反字军,最 容易被吞并掉的也是反字军,一旦攻入京城,其他势力便顺理成章成为了义师,高举义旗将 你们团团围困在龙途京城,到时候你们腹背受敌,不,如今你们也已经腹背受敌,我话已说 完,将军三思而后行。”
白甫说完作势就要走,被宋忘颜叫住,宋忘颜走了两步拦在白甫跟前道:“先生,如今 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只问一句,如果是真,我又该怎样做?”
白甫沉思了片刻道:“退守佳通关,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一开始你们就错了,现 在无法挽回,我不过是想让将军尽力保住麾下将士和各城中百姓的性命而已,退一步,或 许还有一丝生机,说一句将军不爱听的,趁早拔了营外的那根旗杆,打消要当皇帝的念头… …白甫告辞了。”
白甫说完,绕过宋忘颜走出营帐外,仰头看着天空,已是深夜,天空之中繁星点点,一 点都不像是有入冬的迹象,但往佳通关方向望去,隐约能见到那里有一片乌云还在往武都城 的方向移动,虽然缓慢但却没有任何阻碍。
江中,武都城内,城墙下。
两队斥候营的军士已经身着标准的夜行黑衣,每人都带着短刀和密封好的木桶,木桶之 中装有火石、火油等对象,用以点火之中。卦衣没有戴上自己的夜叉面具,而是将面具用黑 布裹好之后缠在腰间,回头看去,在另外一边的尤幽情也穿上了黑衣软护甲,手中提着一个 木桶。
卦衣冲尤幽情点点头,示意可以行动了,尤幽情转身带着另外一对斥候营军士向另外一 面城墙奔去。尤幽情离开之后,卦衣蹲在已经积满水的隧道入口处,挥手道:“潜入水中之 后,每人之间的距离保持一丈,出城之后迅速找到掩护的地方,待其他人全数出来之后,再 重新集结。”
说完卦衣率先潜入了水中,随后其他斥候营的军士也用特制的木塞的将鼻子堵住,小 心翼翼地滑进水坑,向城外潜去。
我站在城楼之上看着斥候营的军士一个个消失在隧道的水面之上,待最后一人潜入水中 之后,我才转身来到另外一面城墙,看着城下那些积水的陷马坑和落车井。
这是最后的办法了,挖了那些隧道其实作用也就在此,为的便是能让军士潜入城中,如 果隧道之中没有积满水,反字军必定会没日没夜地监视着城下的这些深坑,但他们已在“奇 袭”隧道时吃了亏上了当,必定也不会我们还会从隧道内潜出城去。有时候一条计谋就是这 样,不仅仅要瞒过敌人的双眼,还得瞒过他们的心。
而在另外一面,东城门口,远宁已经带了大批的兵马和城中的百姓在城门下等待着, 就待反字军辎重营火起,围困东门的反字军退去再打开城门带着百姓逃往镇龙关。因为明 日一大早,不,或许就在今夜,反字军就会倾注全部的兵力攻城,宋一方如今已经彻底疯了 ,对一个疯子你用任何计谋都没有办法,只能硬拼。
江中,武都城,大牢。
敬衫带着那把黑皮龙牙刀来到大牢内,来到麝鼠所住的牢房,如今那已经不是牢房,早 已被无所事事的麝鼠改造成为一间寝屋,漂亮的寝屋,有些见识的人都知道那间寝屋的装扮 全是按照商地殇人部落的习惯。到处都挂着是那种闪光的铁片,还在牢房的墙上画着一些莫 名其妙的图案,其中还有一些只有殇人工匠才能看得懂的文字和公式。
麝鼠坐在那又吃又喝,好像完全没察觉到敬衫的到来。
敬衫坐下,将手中的黑皮龙牙刀推到桌子上,开口问:“这把刀到底有什么秘密?”
麝鼠抬头看了一眼敬衫,摇头道:“这把刀又不是我的,你问我做什么?问卦衣呗,这 书属于他的东西。”
敬衫摇头,脸上没有平时的那种嬉笑,反而特别严肃:“他说这把刀应该属于我。”
“哦?属于你?”麝鼠点头,“那你就问你自己,你问我做什么?”
“那二十字铭文,还有天佑宗,都代表了什么?”
“铭文?”麝鼠抬起头来,看着敬衫,又转而去看那把黑皮龙牙刀,随后问,“你看见 了刀身上的铭文?”
“对。”敬衫点头,“看得很清楚,我的血流在刀身之上,那二十字的铭文便出现了。 ”
麝鼠听完笑道:“那太好了,天佑宗预言中的九子名将第二人出现了。”
“九子名将?第二人?”敬衫摇头表示不明白。
“看在你已经发现铭文,并且已经成为了这把刀的主人前提下,我给你解释下,不过只 说一次,绝不重复第二次。”麝鼠道,说完用嘴将五根手指上的油都吮吸掉,“天佑宗惨 案你应该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