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对不起,是阿音没用………………”
我崩溃至极、也自责欲死,一次次地把尸体从地上扶起来。
明明很短的距离,我竟耗费了近一个小时,直到把尸体放置大坑里,我已经虚脱了一般。
在地上瘫坐了一会,我把剩下的叶子盖在尸体上面。
没有棺材,已经很对不住爷爷了,我总不能毫无遮盖、直接把土埋在他身上。
我用叶子把尸体仔细地盖好,狂流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上面。
没有工具,我只能徒手把土埋入坑里,这里的土地含有石质,被炸出来的土带有一块块尖锐的碎石。
我一下又一下地捧起土、埋到坑里,没一会,原本白皙的手掌不仅变得很脏污,还被碎石划出一道道伤口。
流出的血、和土混在一起,紧凝在伤口里,本该疼得钻心,我却似麻木了一样。
历经牛头村被灭,亲手把‘爷爷的尸体’放入棺材里、并埋葬的痛苦,我从未想过有一日,还会再度埋葬爷爷。
和爷爷一起生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我脑中,一幕幕仿若昨日般鲜明,如今却………………
“爷爷,你还记得吗,小时候………………”
我一遍遍地讲述过往的事,哭得几乎快断气了。
小岛上面自有一方天空,此时,空中凝聚了一团团血雾。
突然,轰鸣一声响雷,豆大的血雨,刷刷地往下掉,悲如我的心境。
过于痛苦的我,根本没多想下血雨意味着啥,浑身淋得都是血。
血雨来得奇怪,明明能把我淋湿,但落入土里,却消融如能防水一般,地面除了残留有一片片血迹之外,不见半点湿。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把坑填完、建成了坟墓。
我找来一块木头,用桃木剑削成了木牌,幸好这把桃木剑锋利如一般的剑。
最后,我在上面刻上爷爷的名字。以充当墓碑。
做完这一切,我的身体虚软得快晕倒般,小歇了一会,血雨已停。
我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出小岛,走到爷爷开启的通道前。
这条圆形通道很滑,我配合了‘疾升术’,吃力地往上爬行。
疾升术是一种可用在攀爬的术法,使了这种术法,不管面对斜坡峭壁、或无可攀附的滑壁,都能顺利地往上攀爬。
我一来到小岛上就经历了那么多痛苦,早就忘了被鬼气链绑在墓碑上的陆缙。
再加上小岛时常刮起风暴,每次风暴一起。尘土就漫天飞舞。
时间一久,墓碑、包括捆绑在墓碑上的陆缙被尘土覆满。
久而久之,陆缙已和墓碑合为一体般,根本看不出他的样子。
楼湛天和爷爷只顾着抢夺鬼棺,同样忽略了陆缙的存在。
在我极力想爬出通道时,殊不知,覆在墓碑上的土块裂开一道道痕迹,硬邦邦的土块漱漱地掉落。
没多久,一具削瘦、挂着破布的身体显露了出来。
他缓缓地抬起头,眼睛闪烁着噬血红光、透着怨毒骇人的恨意。
“楼、湛、天!”他裂开嘴,露出两颗尖长的獠牙,嘶吼出楼湛天的名字。
他就是陆缙。楼湛天在他身上施下的‘缚魂留命术’,是一种可以把人的身体、和魂魄紧紧束缚在一起的鬼术,即便这人一两年不吃不喝,都不会死。
楼湛天这样做,是要陆缙生不如死地困在这里,在漫长的岁月里,都饱受非人的折磨。
我一开始为护楼湛天,被妖魂附体的爷爷击了一掌,刚好就摔倒在墓碑旁,喷出的血,也溅在墓碑上。
阴差阳错之下,成就另一种形体的陆缙。
我也忘了每一个骇人阴物的形成。都会天生异变,如下血雨等。
耗尽了力气,爬了很久,我才爬到沼泽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