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十九。”
“倒与刘晅是一般大的年纪!”刘皇帝嘀咕了一句,而后意味深长地问喦脱:“安阳,朕倒也忘记了,你也是安阳老家出身的人!既然就这么一个养子,为何不安排在京中,榻前尽孝?十九岁,也可以安插一个职位了,以你喦大官今时今日之地位,安排一个七品职事,想来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吧……”
刘皇帝这话说得轻松,甚至有几分调侃的意思,但喦脱闻之却不由冷汗直下,不敢怠慢,慌忙表态道:“官家容禀,宦官收养义子,本就是惹人非议的事。小的行此事,也仅为全一点香火延续之私念,因而将之放在安阳,远离是非。
小的得益于官家宠信,固然有些影响,但国家官职,那是公器,岂敢私相授受,有负官家隆恩。
小的对养子,并无厚望,自然不需像皇城使那般,将四大义子都安排到位,引为羽翼臂助……”
一番陈情到最后,喦脱还不忘在刘皇帝面前给皇城使王继恩上上眼药。
不过,对于这两大宦官之间的明争暗斗,刘皇帝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他的注意力,仍在喦脱的那个养子身上。
想了想,刘皇帝淡淡地问道:“上元之夜分封之议你也是在场的,朕有意把刘晅分封到南洋,你那养子与他年纪相仿,让他与刘晅一起出海就国,不知你舍不舍得?”
闻言,喦脱呆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刘皇帝竟然存着这样的想法,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在短暂的犹豫过后,还是躬身道:“小的一辈子只为伺候官家,小儿若有幸侍候十五皇子,那也是他的荣幸,传将出去,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官家若有谕旨,小的也无不舍之意……”
听喦脱如此表态,刘皇帝呵呵笑出了声:“观你犹豫之态,便可见言不由衷了!对养子尚且不舍,何况血脉至亲?”
言罢,刘皇帝便陷入自己的思索中了,不再多言,也不再对此事有进一步的定论,让深为关切此事的喦脱心悬着,颇为不安。
……
夜下,温国公府,门前灯火通明,几道影子映照在地面。刘皇帝缓缓地走出府门,他已经见完向训了,喦脱并没有一点欺瞒,向训确实不行了,形容枯槁,气息微弱,已至弥留。口不能言,只是那双老眼在看到刘皇帝亲至之后,方才表现出一种激动之情。
面对将去的老人,刘皇帝也是一个老人的表现,忘却了君臣的身份,握着向训的手,说着一些体己话,也再度回忆起与向训有关的峥嵘岁月、乾祐往事,心平气和地给向训送着行,直到他入眠,这种待遇,就连符皇后当年都没能享受到……
不过,今夜之后,刘皇帝恐怕再也摆脱不了“老臣杀手”这一个称号了,当然,值得他亲自出宫登门慰问看望的人也是凤毛麟角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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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心思太深,念头太杂,此时反而有些空荡荡的。大概是想要换换心情,刘皇帝注视着小心翼翼侍候着的喦脱,饶有兴趣地问道:“喦脱,朕听说你也收养了一个儿子?”
喦脱闻言微惊,怎么一下子跳跃到此事上了,大脑疯狂思索,猜测不断,莫非官家对此事有意见?还是那孩子犯了什么过错,被人举报给官家了?如果是,会是谁,王继恩那只老狗?还是其他大臣,御史言官?
心思转动间,喦脱面上尽量保持着平静,应道:“回官家,小的乃是无根之人,一心一意,只望伺候官家,别无所求。只是,前几年,乡里有族老来,给小的介绍了一个同宗晚辈,小的见其颇为伶俐,又甚投缘,耐不住族老劝说,不好拂老者之愿,因而收为养子……”
“怎么如此啰嗦!”听喦脱像汇报公务一般絮叨,刘皇帝老眉微蹙,道:“你那养子是什么情况,如今是作何营生?”
闻言,喦脱更加小心了,心中也不免生出一些不好的想法,莫非真犯了什么事?
“小的将之安排在安阳,给他置办了一座宅院,几亩薄田,让他用心读书……”喦脱道。
“多少岁了?”
“年十九。”
“倒与刘晅是一般大的年纪!”刘皇帝嘀咕了一句,而后意味深长地问喦脱:“安阳,朕倒也忘记了,你也是安阳老家出身的人!既然就这么一个养子,为何不安排在京中,榻前尽孝?十九岁,也可以安插一个职位了,以你喦大官今时今日之地位,安排一个七品职事,想来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吧……”
刘皇帝这话说得轻松,甚至有几分调侃的意思,但喦脱闻之却不由冷汗直下,不敢怠慢,慌忙表态道:“官家容禀,宦官收养义子,本就是惹人非议的事。小的行此事,也仅为全一点香火延续之私念,因而将之放在安阳,远离是非。
小的得益于官家宠信,固然有些影响,但国家官职,那是公器,岂敢私相授受,有负官家隆恩。
小的对养子,并无厚望,自然不需像皇城使那般,将四大义子都安排到位,引为羽翼臂助……”
一番陈情到最后,喦脱还不忘在刘皇帝面前给皇城使王继恩上上眼药。
不过,对于这两大宦官之间的明争暗斗,刘皇帝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他的注意力,仍在喦脱的那个养子身上。
想了想,刘皇帝淡淡地问道:“上元之夜分封之议你也是在场的,朕有意把刘晅分封到南洋,你那养子与他年纪相仿,让他与刘晅一起出海就国,不知你舍不舍得?”
闻言,喦脱呆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刘皇帝竟然存着这样的想法,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