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以为,武昌城的状况会是后面一种可能?”
殷左禅身子向后一靠:“小人看来,后者可以观望,喜盖过忧。”
向前倾身,具体分析。
“官府军队来势汹汹,熊文灿、左良玉、秦翼明,三方联手,看似兵强马壮,如泰山压顶。
实则不然,熊文灿部两广军也;左良玉部京军也;秦翼明部川湖之军也。
熊文灿部所求,解救南京之危;左良玉所求败兵八大王,秦翼明所求解救湖广,正所谓各有各的算盘,同床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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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锦算得上老行伍了,从刘希尧也可以看出,他得了武昌后得了不少幕中智囊,计谋不俗,不会看不出此中利害。
他只要应付得当,举措得宜,这一场泼天祸事,完全能轻巧巧消弭无形。”
话虽如此,杨开依然忧心忡忡,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终究不大保险,问道:
“就怕只是你我一厢情愿,左金王会不会耐不住压力,干脆舍弃武昌,全军入湖地?”
“将军此忧,大可不必。”殷左禅前前后后,早想得透透彻彻,笑了笑,道。
“没了武昌,就算尽得湖地,也无非龟缩湖中,被动挨打;有了武昌城,就如我汝宁之有信阳、德安之应城,那是深入湖广的一个钉子,可攻可守。贺锦大计方才拉开序幕,肯定不会放弃。”
杨开站起来,踱了几步,问道:“岳州西部、襄阳两方面有没动静?”
“襄阳自保不及,不见动静。”看来明朝廷的战略部属是三路攻,少说出动的军马得在三万上下,下的决心不小。
杨开认同了殷左禅的判断,贺锦不会放弃南直隶,那么:“大别山区,官军不敢轻易深入,武昌当有苦战。孙传庭有没有消息?”
殷左禅摇了摇头:“关键就在此处,这路从朝廷发兵的还不知道从何处攻下来,要破朝廷的联攻倒也简单。”
“先生有什么想法?”
“以我之长,集中力量,攻敌之弱,则无往不利。据说,左良玉部战意不坚,就凭他手上兵力,哼,想要逃突破八大王部,难,较之熊、秦差之太远,暂不用去考虑!
武昌方面,只要能够做到主三四次小胜,官军就很可能不战而退。重点在我军将入的承天战场,援军未到之前,我们最好找个机会,把藏在承天府城的那个官军巡按擒杀了。”
分析半天,武昌难道只是虚惊一场?
杨开不怎么信,却也没去反驳,他毕竟没第一手的情报,简单臆断,不会对形势判断没有什么帮助,问道:“然则,先生以为我军该怎么擒杀?”
殷左禅大胆判断,小心应对,伸出两个手指:“小人昨夜想出两个方案。贺锦保住武昌为其一;贺锦丢了武昌为其二。
但不管是哪个方案,说到底,十六个字:拿下承天,扎稳根基,以点打援,观望形势。根基只要牢固,实力就是第一。任随时局变化,都不怕。”
他说得口渴,端起茶碗,喝了口,等杨开思考、决策。
杨开没有更好的主意,殷左禅所言也是他所想。入湖地来,先后受到官军、贺锦的压力,大小十数战,几乎无日得闲。根基方面,的确扎得不稳。
武昌城下,即将展开敌我将有数万大军对垒,武昌又是大城,城高粮足,守军就算只有万余人,官军维持现在的规模,真要开战,没个几个月分不出彻底的胜负。
就算贺锦珍的不战而退,大规模的军队,朝廷也不会允许它说走就走,肯定要驻扎武昌府一段时间。若能趁着这个机会,有所发展,确实不错。
回忆这两个多月来,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军事上。改革军制、修筑营垒、选训阵型、操练人马、冶炼兵器。
杨开沉下心来。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道:“官军的这些动作,刘掌盘知道了么?”
“刘希尧?他没少偷偷摸摸地跟秦传宗往来,前两天,才有个信使往信阳方向去了,料他不会不知。”
殷左禅冷笑,道:“前几天底下小动作开展如火如荼,这两天就安生了许多。”
住了口,忍不住又评价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将军,此人城府深得很,脑子中的想法也多,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