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道:“胡说八道!我乃湖中先锋将军,怎么会随身不带刀?”一拍脑门,恍然朝贺锦道,“大人千万小心,定是有人不小心放了贼子进屋,有人偷了我的刀!”
谢凤洲哭笑不得,先前说话的女子嗤笑道:“自己没带刀,反说有人偷了,几杯酒就醉成这般,好生丢人。”
殿前一声脆响,众人看时,贺锦摔了杯子,怫然起身,怒道:“住口!杨将军我军中大将,岂容你再三侮辱?赶你出去!”
这女子是贺锦掳掠楚王府所得,贺锦没将其分给手下。
她仗着相貌姿色,素来骄横,没把别人放在眼里,所以方才敢出言不逊,骤然见贺锦雷霆发怒,吓得花容失色。
她的原配夫君是个文官儿,屁滚尿流地跪倒磕头请罪,拉了她退出殿外。
“前线死战尽勋戎,贵妇也敢论英雄?”
贺锦余怒未消,狠狠拍在案上,殿下诸人噤若寒蝉,周综文迅速站出来调节气氛,道,“妇人无知,见识浅薄,不值得大人动怒,气坏了身子,更是不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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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锦叹了口气,道:“此事怪我,怎说她也算我身边的人,却是忙于军事,平时疏于教导了,惭愧,实在惭愧。”
罢了,对杨开道,“杨将军不用放在心上,深宫女子,岂知男儿之志?你不过弱冠执念,声威响彻湖中,乃是当之无愧的我军中翘楚,来,贺锦敬你三杯。”
开始还可以借着醉意,洒出来点儿,这会儿贺锦把酒杯递给婢女,不过杨开的手,半丝儿洒不出来,又是三杯喝下,杨开本不待喝,贺锦亲手端来的,不喝不成。
他大叫不妙,强自支撑,语无伦次,道:“大、大人,当然不会放在心上,末将这点度量还是有的。不过,大人夸我是翘楚,担不起,末将实在担不起,高、高看了。”
殿外天色渐暗,有人收拾狼藉、点燃蜡烛,光线一亮。
酒到此时,已喝了两个多时辰,贺锦丝毫没散席的意思,亲手搀杨开坐下,见他摇摇欲倒,吩咐婢女照看,笑道:“如何担当不起?数遍军中,有你这等成就的,寥寥无几。”
他指指还站在一边儿的谢凤洲:“就拿凤洲说吧,三十好几的人了,官居六品,在此乱世中却手无缚鸡之力,和你一比,差的远喽。
只是不知道,接下来,杨将军,你有何打算?可否给我等讲讲你的志向?”
拿个文官出来,说手无缚鸡之力,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杨开趁着醉意,不假思索,昂然断断续续道:
“苟且享乐非我之所愿。当今天下匈匈,苦战数岁,成败未可知,是何治宫室过度也?末将只求能在这滔滔世中,滚滚红尘里,让这江山改头换面。”
“将军这是想要自比汉高祖么?”
周文综饱读诗书,自知道杨开此话出于何处,笑道:“杨将军志存高远,让本官好生敬佩。”
贺锦不明所以,但大概有猜到其中意思,又问周综文,道:“不知周大人的志向又是什么?”
周综向上瞥了一眼,答道:“能于暮年投大人而出为左右,官印所盖下的地方,皆能增强我军之战力,所收之战报皆为大人的捷报,运筹帷幄,此为本官的志向。”
贺锦道:“暮年不忘报荣宠,好,好。”
又问那虬须的武将,那武将道:“能当壮年而连百万众之师,马鞭所指、旌旗所向,无有可匹敌者,这是末将的志向。”
贺锦道:“壮岁只念拥万夫,甚好,甚好。”
一文一武,两人性格不同,属性不同,讲的志向也不同,但不失为贺锦借机表露自己的班底心中追求的好机会。
文臣武将,各抒己见,壮志雄心,引神游遐想,杨开醉意翻涌,也不由热血沸腾。
贺锦问罢两人,不作停顿,一个个问下去,趁此机会,也可重整一下自军士气和信心。
诸人回答千种百样,当大官儿、当富家翁、求得一朝名扬天下、只求光宗耀祖,如此种种,大概早有准备,贺锦都能念出一句称赞的话来。
久而久之,杨开渐渐支持不住,一股股的酒劲儿往上翻腾,他觉头痛,朦胧醉眼中,殿上红烛影动,索性不坐了,栽入旁边伺酒婢女怀中,只觉乾坤颠倒,犹如手足相换,眼睛被蒙上一层薄纱,让人看不清眼前景象。
隐约中,贺锦似乎问罢了诸人,又转而来问他,嘟哝着回答了几句,说的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殿上忽然安静了片刻,仿佛有人喝彩,好像有人大笑。他撑开眼,突然坐直起身,跟着哈哈大笑几声,而后眼前一黑,就此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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