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怪她杀了孩子?
他痛苦,她更痛苦。
蓝浔双手捂住脸,失声痛哭,“我没有不要孩子,我没有……那是我的孩子啊。我怎么可能不要我的孩子?”
她哭得泣不成声,他听得撕心裂肺。
眼窝一热,热热的眼泪,顺着眼角流淌而出,滑过脸庞凉凉的。
迟郁寒在失控之前,打开车门,仓促下车,于风中双手拢着打火机打出来的火花,低头点燃抿在嘴中的香烟。
嘴唇吮着,才刚吸上一口,泪水就急剧增加,不断从眼眶流出,视线朦胧得看不清眼前的世界。
他一边流泪,一边吸烟。
风吹散烟雾,也吹凉温热的泪。
在这个冬天的夜晚,感觉自己被无边的黑暗和寒冷包围。
他想哭,哭不出来,唯有泪,流个不停。
他在外面流了多少泪,蓝浔在车子里就有多心疼。
不敢下去安慰他,怕他的眼泪被她看到,有失尊严和面子。
迟郁寒终于停止流泪,靠着车身吸烟,听见对面传来开车门声,他摁灭烟头,微侧过眸。
蓝浔从车里下来,她要回路宅。
因为路遇,她要回到他身边,去照顾她,去陪伴他。
晚上睡觉,他只要她陪。
她陪在他身边,他情绪就比较稳定,睡得很安稳。
要不然,路遇他就会一夜睁着眼睛不睡,白天就会情绪不稳,神志也会短暂不清。
甚至,有自杀倾向。
迟郁寒见蓝浔要走,迈着大步,绕过车头,将蓝浔的手扣住,拽回到车门边,摁住了她。
“不许走。”
“阿寒……”
“我说了不许走。”迟郁寒呼吸急促,语气强势,“我要你,晚上把时间给我。”
白天她陪他,可以。
晚上他一定要她,和他在一起。
要不然,路遇那个病患,都能儿女绕膝。他呢,孤家寡人一个,连一儿半女都无。
他的胸襟已经很宽阔了,放眼望去,这天下的男人,有哪一个像他这样?
爱一个女人,爱得如此地步,如此程度,被人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