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野被她的冷言冷语激怒了,昨晚上的担心和焦躁简直是多余,手指的力道更重了,眸底迸发出一抹怒火蹭蹭燃烧着。
曹偌溪下巴很疼,牵动的后颈更疼,额头上的冷汗都渗了出来,只是她倔强的用一种冷淡的眼神回视着他。这一次,他触及到了她的底线,她很失望。
傅野看着她的黛眉拧到了一起,再看额头上那点点晶莹的汗珠,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下手重了些。松手,她偏过脑袋,不再看他。
窗外,金灿灿的阳光穿透窗帘折射进来。落在她的身上,能清晰的看见她后颈上浅浅的绒毛,透明而又细腻。突然的,他的眸光一沉,她的后颈处有一明显的淤青,淤青上面还混合着血丝,应该很疼吧?
他的手指去碰触她的淤青,只稍稍一碰,她疼的缩起身子。
他原本膨胀着怒火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伸手从后面环住她,将她搂在怀中,语气似是无奈,似是妥协,又似是怜惜,“弄疼你了?为什么不喊疼?”
曹偌溪见他语气突然软了下来,有些错愕,只低喃道,“喊了又能怎样?又有什么意思?”
傅野叹息,不想再跟她吵了,只将她搂的更紧,鼻息间嗅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喃喃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逞强?”偏偏她逞强的模样,让他有些心疼。
许是真的很累,曹偌溪在最初的错愕之后,听着男人慢慢均匀的呼吸声,竟又睡着了。
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她伸手去摸包里的,奈何身子被男人紧紧的搂在怀中,有些不方便动弹。摸索了半天,是摸出来了,可是还连带着将包里的起诉书给带了出来,掉到地上。
傅野被惊醒,睁开惺忪的眸子,看见地上的起诉书后捡起来看了看,随即问,“阮家动作这么快?”
曹偌溪冷笑,“这样的速度大概正是你所希望的。”
傅野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说话拧巴起来的时候,真是能呛的他哪哪都不舒服。不过,他懒得跟她计较,眸底一抹精光闪过,问,“这就是你昨晚出现在酒店的原因?你想找证据?”
曹偌溪淡淡的挑眉看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抽回起诉书放回包里,“不然呢?我可不像某人,没闲情逸致跑来酒店跟男人吃饭。”
傅野微微眯起眸子,这女人是在含沙射影,在数落他前晚在酒店跟阮静初一起吃饭,伸手揉了揉眉心,不由自主的道,“我那是为了工作。”
曹偌溪不理他,而是想拿给蓝子昊发短信请假,只可惜没电自动关机了。将放下后,转眸看着他,清醒了,冷静了之后,总要询问一下昨晚的具体情况,“昨晚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野随意的躺着,薄被遮到腰际,好身材一览无遗。嘴角微微上扬,眸光暗沉,深不见底。
此刻,她是真的没心情欣赏他的好身材,她看着他,挑眉抬起下巴,“问你话呢?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想要弄清楚昨晚的事情,虽然一时半会可能还查不出到底是谁给她下药,但是多了解一点是有必要的。
她是坐着的,傅野是躺着的,所以以他的角度看,曹偌溪的下巴弧度很是优美,下意识的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中,邪魅的勾唇,坦白道,“当然是我救了你,给你当了很多次解药。不过,在那之前是一个叫冯小暖的服务员将你交到我手上的。”
曹偌溪在脑海中思索冯小暖这三个字,想起来了。冯小暖就是那天她帮着解围的那个服务员,有些感叹的呼出一口气,真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善念,到最后反倒还是救了自己。这大概是就是所谓的善有善报吧。不过,在她完全失去意识前见到的蓝子昊,后面怎么又会遇到冯小暖?看来,这个问题还是要亲自问问冯小暖。
随后,她就挣脱了男人的怀抱,也不顾身子的酸痛,打算起床。
傅野蹙眉,“干嘛去?”
“起床。”她淡道。
“干嘛?”
“继续找证据。”
傅野看着她眸底的倔强,叹了一口气,从床上起来,扳回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干脆果断道。“行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曹偌溪正在穿内衣,双手环到后面扣着内衣扣,闻言动作微微一顿,有些听不懂傅野的话。
傅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桀骜不羁的语调里竟难得的有一丝的柔情,“傻了?我说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交给我。”
曹偌溪蹙眉,“你帮我聘请律师?帮我找证据?”
傅野不羁的挑眉,有些没耐性,“总之,让你别操心就别操心。问那么多干嘛?烦不烦?”
他的脾气一向都不好。曹偌溪没有失望的时候愿意包容,可心底有委屈的时候,也不愿意顺着他。身子一转,躲开了他的两只大手,转身淡然的口内衣扣,清晰的重复,“我的事情习惯自己操心,还请傅先生不要操心才对。请律师就不必麻烦了,安市应该没有律师愿意接我的这场官司。”
“怎么说话的?”傅野暴脾气上来了,上前两步,将她的身子再度板过来,“我傅野的女人摊上官司了。小爷我还不能操心?你行了,少操心。”
说完,不由分说的将长臂伸到她背后,帮着她扣好了内衣扣。还不忘揶揄一句,“逞什么能?连个扣子都扣不好,还去操心官司的事?”
曹偌溪懒得理他,只是转身看见地上自己昨晚上那件破布一样的衣服。随即犯了难,昨晚上自己的衣服都被扯坏了,连衣裙已经皱巴巴的根本穿不出去了。
就在她犯难的时候,傅野一边穿衣服,一边不羁的道,“怎么?走不出去了?刚才不是还倔驴一样要走吗?这会怎么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