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家住在城乡交界处,住的人很杂,有农民,有工人,也有叫买叫卖的。
我对当时对东边邻居比较了解,他家姓赵有两个小孩,一男孩一女孩,男孩比我大两岁,叫文涛,女孩跟我一样大,叫雁慧。
我经常去他家找他们俩玩儿,他家房后有两颗大树,我不记得是什么树,只记得又高又大,也好粗,树杆有个部位经常流出很多液体,招来很多很多花蝴蝶,我和雁慧经常去抓。
因为年龄太小,各自本身就不够高,所以抓也抓不住,有时候就求文涛帮抓,大人从这过偶尔也帮抓两只。
抓蝴蝶的情节,以后,就是成年以后,我都无数次在梦中梦那两颗大树,还有树前的蝴蝶。
那时,我父亲工作比较忙,上班路较远,经常到周末才回家。每到周末,我就坐到小桥边去迎接他,迎接的不仅是他人,还有许多好吃的,好玩儿的。
周日爸爸就带我抓蝴蝶,带我到田园里跑。
文涛、雁慧,还有舅舅家的表弟臣子,等好多小孩跟也在后面,那时候我很神气,扛着爸爸给我买的气枪,那些小孩儿们都羡慕的不得了。
爸爸给我买的玩具枪,不是朔料的,是木头和铁合成的,跟真枪一模一样。
记得有一次,爸爸带着我们一帮小孩儿正在树林里走着、跳着,他忽然捡到一个跟鸭蛋形状大小,也同鸭蛋一样光滑的一块石头,臣子本来对我的枪就垂涎三尺,现在看我又多了一个石头蛋,他气哭了,说枪也不给他,石头蛋也不给他。
爸爸就哄着我让我把枪给表弟拿一会儿,要不就把石头蛋给表弟,我想了想就把枪让表弟拿一会儿,他才破涕为笑。
回来的路上爸爸又捡到一个石头蛋,爸爸给了臣子,他高兴坏了了。
其实,那个石头蛋一点不好看,颜色不好,也不光滑,身上都是小坑。
记忆最深的童年时光都是在那个地方度过的。
等上学以后我就没这么快乐了,母亲管我的很严,每天让我学习、学习。
爸爸对我不严厉,他强调玩儿和学习都重要,从小到大,爸爸没打过我一下。这样的爸爸难道不是亲爸爸?
想到爸爸,忽然有种负罪感,他已经到另一个世界去了,若是他知道我现在来寻找、调查……他肯定不会高兴的。
我默默的在心里说,爸爸,你别怪我,我只是想求证一下,别无他意,你永远是我的好爸爸,希望下一辈子还是,我也会对母亲好的,会更好。
马上快要到小时候的故乡了,又想起小时候的玩伴,不知道文涛、雁慧那一帮小伙伴都怎么样了?
搬走以后再没跟他们来往过,他们都在哪?做什么工作。
想到这我忽然心情振奋,立刻笃定了很多,即便想要找的邻居搬家了,这文涛和雁慧我都知道名字,想找到他们应该不难,找到他们就能找到他们的父母了。
来的时候,于莲死活给我拿两瓶酒,说到时候送人
,于莲老公也说,求人家帮忙,跟人家打听事去了,空手谁愿意告诉你?再说拿点礼物也是对人的尊重和礼貌。
我说到那再买,路途这么遥远,上来下去的我还拎着它。
于莲给我拿的是五粮液,是我们转让饭店时候剩下的,还剩好几瓶其他中档酒,于莲说其他酒现在都卖出去了,只有这高档酒他们小饭店也没人买,放着也是放着。
说不过他们夫妻俩,我只好拎着两瓶酒上路。
在夕阳的余晖下,走进了我三岁到五岁之间居住过的地方。曾经的小桥,不见了踪影,宽阔的水泥马路,代替了曾经的羊肠小道,完全没有了当年的影子。我边走边看,琢磨着我该往哪边走。
这时,过来一位骑自行车的大伯,我紧走几步,上前问:“大伯您好!想跟您打听个人……”
大伯从自行车下来,扭头看了我一眼:“打听谁呀?你问我是问着了,我在这住了五十多年,没离开过,问这的谁我都知道。”
我心里暗喜,笑着说:“以前有位叫高宇良您记得不,他是我舅舅,在这搬走也有十六七年了吧!我想问他家原来住哪个地方?”
“哦……那你应该是姓马对不对?”
“大伯,您真好记性,也会分析,一下子就猜到我姓马了。”
“哎吆!你爸爸我认识,我在这卖鱼卖了几十年了。
我姓张,你回家一问你爸他就知道了。”他说着,同时仔细的上下打量着我。
“变成大姑娘了,你小时的样子我现在都能回想出来,那时候你爸爸经常来买鱼,来的时候就带着你,你们家当时在我们这算是富裕户。
他喜欢吃胖头鱼,专挑大个的买,买完让你跟鱼比个头,看谁高。哈哈!一晃几十年过去啦!”
他这么一说似乎我隐约有个印象,在一个十字路口……
“你父母还好吧?听说你父亲后来调到黑龙江去了,你父亲那人可真是好人啊!搬走以后再也没看见过他,对了……这没啥亲人了吧?来这……投奔谁呢?”
“我父亲恐怕您是再也看不到了,我母亲还好。”
“那怎么?你父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