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脱手滚到地上,轱辘了好几圈,在林枳脚边停下。
秦洲乔默默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林枳后背贴上门板。
秦洲乔紧紧地盯着他,然后毫无预兆地弯下腰,从他脚边捡起那颗荔枝。
“如果没有银龙杯那次……你会喜欢我吗?”
林枳听到他轻轻开口。
林枳闭了闭眼,他确实不敢确定,如果没有银龙杯那件事,如果韩君泽没出现……自己会不会在这种青春躁动的年纪喜欢上秦洲乔。
按理说,没人不会对秦洲乔这种人动心。
他是天之骄子,任何领域都堪称优异,长得帅,性格细致温柔……而这样完美的人,却唯独对他偏爱。即便是林枳心头那么久的、他们之间那块关于比赛的疙瘩,在比赛后又出了那种事……让林枳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秦洲乔,既怨恨又感激。
可命运似乎就是本就注定好的东西,往往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洲乔哥。”林枳叹了口气,强装平静,“我早跟你说过,我不怨你,你也不需要觉得亏欠什么,如果真要说亏欠,我也有欠你的,离开演出楼时,谢谢你保护我……”
秦洲乔站起身,抓着荔枝的手暗自握紧了拳,粗糙的表皮硌得他掌心生疼。
下一秒,他蓦然将拳头砸在林枳耳侧,身体下压逼近,用手臂将人禁锢着。
林枳打心底里发起怵:“秦洲乔!”
他对上秦洲乔的目光。
痛苦又凶狠,似困兽般的眼神,抽丝剥茧地,直视着林枳的眼睛。
“小枳,那时保护你,是我赎罪,心甘情愿的,不是想借那成为你心里的负担。我想一直一直对你好,就像小时候那样——”
秦洲乔的脸越靠越近,鼻尖对着鼻尖,和他留下一个暧昧之际的距离。
没人知道,关于一个一念之差的过错,他悔了多少年。
林枳可以简单地恨他,躲他远离他,斩断他们之间曾经的感情,想起他这个烂人就唾弃就够。
甚至说起“放下”,也可以坦然又轻飘飘的。
可他却是带着悔意和煎熬,始终备受数年的折磨。
甚至每次一想起这根扎在他们中间的刺,都觉得痛得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