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他失手捅了一个人,那人也就剩下一口气吊着,其家人自是要找他算账。他提前得到风声,撇下家人独自逃跑了。
却不知这家人带着家伙,冲进了他那个有些破败的家,打伤了他的父母,以及这个傻兄长。
待他流浪了一年半载再转回来时,父母的坟头草都有小树苗那么高了。他那个傻乎乎的兄长,浑身脏兮兮就像个乞丐一样,无处可去,日日守在那个坟头,也不知是怎么活下来的。
即使间隔了这么久,即使他已经蜕变了青涩的样子,再见面,傻兄长还是清晰的叫了他一声弟弟。
只不过,像是想到了什么害怕的事,傻兄长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把自己的头埋得很深,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那一刻说不出的难受。他愧对爹娘养育之恩,愧对自己的至亲手足。
再回首,这世上就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他心情激荡的想要上前去说点什么,有那路过的同乡,似乎知根知底的,看到他立马就咋呼起来,“嘿哟,害人精还知道回来啊!”
“呃……”他有些不爽的想要反击回去,却听到了一个惊天的大消息。
“唉……当真是老天不长眼,好人不长命,辛辛苦苦养了别人家的孩子,结果还白白送了一条命。”
“老钱头啊老钱头,你们老两口眼瞎啊!到头来,还不是只有傻子这个亲儿子替你们送终吗?”
别人家的孩子,亲儿子,这样的字眼,就像一道闪电击中他,另他心丧欲死。
他……果然是父母捡回来的啊!
没等他消化完这个爆炸性消息,却见一群人拿着铁铲子,铁榔头等凶器,气势汹汹的冲着他而来。
他暗叫不好,转身就要离开,已然晚也。
“小杂种,可算逮着你了,有本事你跑啊!”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手里的铁棒子高高举起,似乎不把他拍扁誓不罢休。
他这些年在外流浪,也学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江湖手段,居然侥幸给他躲了过去。
他质问道:“你们害死了我的父母,现在还想继续作恶,就不怕惊扰了地下亡魂,遭到报应吗?”
对方在他父母的坟头,就敢行凶,哪怕只是养父母,那也是对他最好的亲人,他如何能忍?
“呸!小畜生,如果不是因为你,你父母会死?我那可怜的孩儿更不会现在还躺在床上。他的命很尊贵,岂是你们这群泥腿子赶得上的。”
“都是你作的孽,别说是亡魂,就是下到地府,我也与你不死不休,拿命来吧!”
中年人身先士卒,第一个动手,他身后跟着的一群家奴,自是不甘落后,乌泱泱的一群人冲着他就要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