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云碎要睡着了,却因把他的小屁孩儿逗羞得意地笑起来,把水拍到他胸口,随口问:“哪个以前啊?”
迟燎却回答得认真,声音掩盖在水声里:
“很久很久以前。”
第49章自己
第二天清晨,应云碎起得很早。
天还没亮。
他揉了揉酸痛的腰,看了眼还在睡的迟燎,把蹬开的被子给他盖好,吃了药便轻声出了门。
叫车软件定位到一个他熟烂于心却指尖陌生的地址,最后识别出f区的“恒安福利中心南门”。
应云碎住的酒店离流滩美术馆很近。
这美术馆都是承办世界级展览及活动,苏市艺术版图中最不可忽视的亮点,故也是坐落在城市最繁华的地段。
而f区通俗点儿说,算是苏市的贫民区。应云碎打车过去,要花一个多小时。
再下车的时候天便亮了,他给迟燎发了条短信,说自己醒的太早在外面瞎溜达。知道迟燎醒了就会联系他。
到达福利院门口,他深呼吸口气。
应云碎其实早就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实感”,也推断过他接触的人大抵都是本就存在的人。
但只有站在这从小长大的地方,看着两棵零落的桂花树,他才会心脏砰砰地快速跳动,认为自己不是轻飘飘地突兀地来到这个世界。
只是以另一种方式,重新活一次。
他缓步走了进去。
“所以你朋友以前是在这里长大的么?”
接待他的工作人员中等年纪,递给他一杯白开水,笑得温和,“他自己怎么没来呢?”
应云碎礼貌地笑笑:“一时不方便,托我代来给他拍几张照。可以吗。”
“当然啊,你随便拍。”工作人员说,“但你朋友应该会觉得很陌生、找不到以前的回忆了吧,咱们福利院以前遭遇过火灾,现在全部都是翻新修建的,大变样啦。”
那倒是。恒安福利中心是由社会爱心团体出资的私立福利院,很简陋。因为火灾上了地方新闻头条后,才被政府接管,又被几个富商资助。
如今修缮得完备齐整,从各个设施来看都造价不菲,甚至有操场和美术教室。但也确实不可能再存在任何应云碎小时候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