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亮站在二班门口伸懒腰。
一边儿,一班长陈雪斌刚好咧着嘴,指导班上刘伟力同志擦玻璃。
二人相视,笑了一笑。
刘伟力站在窗户台上,被陈雪斌要求擦他们班最上面那层玻璃。
本来就很不容易够到,刘伟力踮起脚尖也是勉强将抹布捅上去。
没成想,这陈雪斌竟然龇着两排大门牙,站在他屁股后面猛地搂住刘伟力双腿摇晃起来。
刘伟力浑身一晃,差点没摔下来,刚一个“我……”骂出来,就看见是自己那个一脸浩然正气的班长,正冲他露出温纯善良的笑容。
“擦玻璃要用心!不要分神!”
陈雪斌班长五官端正,除了那鹰钩鼻显得人有些难相处之外,浑身无不流露出军人坚毅的作风。
至少,刘伟力刚来到一班时,是这么觉得的。
可是相处了仅仅一天,刘伟力就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这位一班长陈雪斌他就是个大烧饼,他和副班长吴云就是两个疯狂魔鬼筋肉人,性情极其的不稳定。
晚上熄灯之后,乌漆嘛黑的,一班四个新兵一个老兵,乖乖地撑在两张床中间做俯卧撑。
陈雪斌和吴云裸露出上半身块状的肌肉也那么趴着,而且脸上充满了无比兴奋的笑容。
‘同志们,我数1,大家放下来!数2,大家起来!这叫,俯卧撑二练习!’
‘是!’
‘1!’
过了好久,也听不见他喊2。
刘伟力昨天晚上是第一个崩膛的。
他趴在那汗流浃背,不,汗如雨下,手臂把旁边床战友的被子都搞湿了。
他刚想说一声对不起,结果发现那位战友已经身体下陷到两张床最下面的位置,勉强露出一双手肘,眼看着是快摔地上去了。
刘伟力一扯嗓子,‘班,班长,韩春新,快,快摔……’
前面传来吴云克制着极限、处于紧绷状态下的怒吼,‘谁敢说废话,加时间!班长不数2,谁都不准起来!’
‘是·~~~~~’
刘伟力瞬间绝望了。
他对脚床是一个两拐老兵,叫朱粟糠,珊溪老农民,从小头上裹个羊肚白放羊。
这人极为的沉默,像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人。
朱班长在陈雪斌手底下,丝毫没有其他班老兵摸鱼划水的特权,一样要跟着训练。
他做俯卧撑的时候,最喜欢大喊‘肉夹馍!’
‘一个肉夹馍!’
‘两个肉夹馍馍!’那么的喊。